第一百零九章 意外
杏花谢了时,大片的山白樱便紧接着次第绽放。如今就连那山白樱也已冒出了绿油油的嫩叶,杏花村转眼已是开张了一个多月。萧孟朗说的好——满殷州的文人墨客已将杏花村当成了诗社,三五日就要一小聚,十几天便要一大聚,这个已经足够支付酒肆的所有挑费了,剩下多来一位客人都是赚的。
皇甫惜歌至今还记得开门迎客那一日,傍晚时分阿四家的来了清苑,偷偷说与她听的话儿。阿四家的急坏了,在杏花村帮了一日的忙,客人熙熙攘攘的叫人应接不暇,又有萧三少的熟人点名儿要见他,怎么竟然一整天都没见到爷的影子?
她当时听了那话可被气得不成,还有什么事儿比这开业更要紧的?当初不是说好的,要多多赚些银子给孩儿们留着?开张这日人都不在,还说什么往后?
她是才从洛府回来的,虽说眼下这肚子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可四舅父诊了脉后也说了,底子保养得很不错,可以随时怀上孩儿也不怕她身子骨儿经不住。
那萧孟朗是跑到哪儿去了?一早儿还是打着去忙要紧事儿旗号走的?打发走阿四家的正忐忑着,便见三郎风尘仆仆的进了屋,身上穿的还是骑马装。原来他一大早儿便去了京城谨亲王府!
三郎洗了脸换了衣裳便迫不及待的将带回来的消息告诉妻子。什么异母姐妹,什么姬妾眼线,什么血流成河,这一切,与谨亲王府与她皇甫惜歌,毫无干系。她的父王就是她的父王,根本不是说话不算数的那个。
于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皇甫惜歌每每不开心时便会回想那一天。三郎那日的举动仿佛成了疗伤圣药,令她心底立时安宁静谧起来。原来三郎并不在乎什么银子什么杏花村,帮她解去心里的疙瘩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这些日子老夫人也时不时偷偷问上两句,那日去洛府你四舅父如何说的啊,你们小两口儿得抓紧了啊……只要有三郎在场,全都替她挡了。
皇甫惜歌一边美滋滋回想着,一边喊着流苏将那件绣着翠绿牡丹的嫩黄色杭绸阔袖小袄找出来,再配上翠绿的缂丝马面裙与嫩黄绣鞋。石家请了媒人,今儿是第一次上门儿,老夫人方才已经叫人过来请她赶紧往那边去了。
问过璎珞老夫人遣来的人怎么说,听得老夫人只招呼她往鹤年居去,皇甫惜歌一脸的笑意。璎珞与流苏有些不明就里,都纷纷问主子笑的什么。
“拿你们俩打个比方,有人请了媒人上门儿来求我将你们哪个嫁给他,那男子我若是没瞧上,他请来的媒人也就配坐坐咱们的穿堂;我若觉得不错呢,会叫将人领进明间来坐。”皇甫惜歌笑吟吟的拿两个丫头逗起了闷子。
流苏羞红了脸不说话,只是一味低头帮主子系着裙带拴着压裙玉佩。璎珞却一脸不解的回道:“主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石家的家业在那儿摆着,求娶的又是萧家的姑娘,难不成老夫人还能在穿堂里见他家媒人?”
“谁都只当你聪明得紧,不想你也犯了傻,”流苏好不容易褪尽了羞涩,便拿璎珞打趣:“主子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又不是真在穿堂。老夫人若没瞧上石家,肯定就在西花厅见那媒人啦,脸面虽然给足了,可不一定是真心高兴呢。”
璎珞恍然大悟:“既是如此,主子不如撺掇老夫人将这石家留给墨儿、不是,留给四姑娘吧。”
“你当我为啥笑成这样儿,不就是想这么干么。其实就连老夫人也不用我撺掇的,我早都告诉了石大少奶奶,叫她家的媒人来了后点名求娶四姑娘呢。”皇甫惜歌仿佛被人瞧穿了小伎俩般笑个不停。
之后的一路上,她都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满脸是笑,路上遇上的丫头婆子们都很奇怪,今儿三奶奶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怀上了,往鹤年居给老夫人报喜去?
可进了鹤年居坐了没片刻的皇甫惜歌便笑不出来了。石家请来的媒人是替石五少点名了不假,求娶的却是三姑娘萧婉绣。怎么竟是这么个结果?是哪里出了错儿?难道是石家嫌弃墨儿曾经是她的婢女?
或者是墨儿那不拘的性子令石家不喜了,又不好明里拒绝,却在背后使了这一手?按说石大少奶奶不是这种人啊,石家的八姑娘石晨雨也是和墨儿一样跳脱的性子,倒和她几个嫂子都处得挺好呢。
三郎清明那晚招待了十一哥,回来学说的话儿也挺明白——淳亲王没提和墨儿有关的一个字儿。难不成十一哥这个小狐狸瞧出了她叫三郎带着墨儿去蹴鞠的本意,在石大少跟前也玩儿了一次截胡?
老夫人乐乐呵呵的招呼着石家的媒人,又将之后的纳彩问名交换庚帖的日子大概说了说。皇甫惜歌愣怔的坐在一旁心里既是忐忑又是疑惑,这事儿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却见媒人起身欲告辞的模样,忙从袖兜里掏出两锭银子递过。
那媒人掂量着这赏钱足有十两,嘴儿便笑得合不拢连连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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