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萧璐琪的房门上加了一道锁,把墨墨接回来,打电话让阿姨每天给它喂猫粮。墨墨吃了几天幼鼠“精粮”之后,嘴巴变刁了,对普通猫粮毫无兴趣。我无奈地决定饿这家伙几顿。
任由它自己在新买的猫爬架上嬉戏,我则打开丁丁地图,输入“林家宅”三个字,地点很快便出现了,在上海南部郊区,奉贤区的1501国道(也就是“郊环线”)附近,距我差不多有50公里的距离。
但是当我把地图放大时,却发现上海竟然有七个林家宅!奉贤、崇明、金山各有两个,浦东有一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林家宅三十七号?
管它这么多,一个个找!我跳上车,直奔奉贤区。开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地图所示的地点,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个星罗棋布的城郊村,旁边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我在田埂上缓步走着,遇到一个穿着破旧工人服的农民伯伯扛着锄头向我走过来,便上去问他,知不知道林家宅在哪?
“就个的。”他指着一片破落低矮的平房道。
“哦……”我一边望着一边走,心说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门牌号。
“侬寻啥门子?”(上海话:你找什么?)那农民伯伯突然开口道。
“我找林家宅三十七号。”
这大伯突然笑了起来,道:“侬寻个的地方?来阿拉个地方无来赛额!”(上海话:你找这个地方?到我们这里不行的!)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大伯你能讲普通话么?”
“我之前遇到过几个来这里找林家宅三十七号的人。闹了半天才弄清楚,你们找的那个林家宅,根本不是这里,那地方解放以后,旧宅拆迁,改建成了工人新村。”
我一听这话,知道遇上了明白人,连忙递烟,问道:“大叔怎么称呼?您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大叔接了烟,美滋滋地抽上一口,道:“我姓崔,叫崔典。小伙子,你不知道这事儿很正常,这都是刚刚解放那会儿,算来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那时候都还小呢。不过旧宅拆迁,改造成工人新村,这在以前可是大事,是那时候上海市长陈毅特批的。工人新村是从苏联学来的玩意儿,盖的都是清一色的苏式小洋楼,在那个年代,要想住到这里去,那可得审查你祖上三辈,得是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而且你还得是劳动模范,经过大评比才能住工人新村。住进去的时候都得敲锣打鼓,别提多少风光啦!这种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咧?”这个叫崔典的大叔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那个年代的历史,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我点头道:“这么说起来,林家宅现在已经消失了,变成了工人新村的一部分?”
崔典“嗯”了一声,道:“是啊!早就没了!你说的那个林家宅三十七号,大概就在曹杨路武宁路那边吧。我都多久没去了,也不清楚了!”
我向崔典大伯拱手道别,一路飞驰回到市区,直奔曹杨路武宁路而去。
我没有去任何一个小区,而是直奔曹杨路武宁路交叉口的曹杨公园。原因很简单:既然工人新村是解放后不久建起来的,林家宅的事情就更加历史久远。这种事儿,非老年人不会知道。而公园,正是老年人的聚集地,到哪儿去,估计一问一个准。我进了公园,到处打量看起来上了年纪的人,终于在公园小路上遇到个正在散步、头发苍白年逾古稀的老大爷,连忙上去问道:“请问您知道工人新村在哪里么?”
“工人新村?这里哪有工人新村?”
“大概是改了名了吧,很久以前叫工人新村的。”
老大爷眯起眼睛看着我,道:“唷,小伙子还知道工人新村?这地名早就不用了多少年了!”
“现在叫什么?”
“现在啊,从曹杨一村到曹杨八村,是以前工人新村的地界儿。”
我一头冷汗。“曹杨一村”?这地方离我以前读书的学校宿舍区大门,最多也就一公里的距离。要是三五个同学一起步行去华师大附近吃饭瞅妹的话,每次都要经过这个地方。
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曹杨一村,竟然是建在一个极度诡异的神秘阴宅的原址之上!
那老大爷盯着我道:“小伙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一愣,连忙赔笑道:“不瞒您说,我爷爷在解放前住过的地方,后来被盖成了工人新村,他总和我念叨着老宅子。这不,我一回国,就来看看爷爷提起的地方,怀怀旧。”
那老大爷道:“哟,这还是老街坊呢?你爷爷以前住哪?”
“嗯……”我装作沉思回忆状,道,“好像是住在林家宅三十三号吧。爷爷您怎么称呼?”说着,一根玉溪烟递上。
“有钱大户啊!”那老大爷接了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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