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估不出灏灵到底有多聪明。她当时要我的电话号码时,确实有些顽皮的小聪明;但是她是不是能够想到,如果坏人就在旁边,万一我接起电话,声音传出来,那就是被发现的节奏?还是说,她当时已经害怕得惊慌失措,完全想不到这些?又或者,她一直打我的电话时,确实是身边没有别人?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她已经有6、7个小时没有和我联系了,是她放弃了、绝望了,还是她已经……
我不敢想下去。
朱峻轩道:“林佑,你莫着急,你朋友吉人自有天相。等下了船,便去救她也不迟。”
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个减压舱虽然可以从里面打开,但是调控气压的阀门确实在外面的。如果我擅自开舱,气压突然降到外界大气压同等的程度,这对这个舱里五个人的身体都是伤害。所以我不敢贸然行事,只能等有人从舱外经过,帮着把舱内气压快速降低,才能打开舱门。但是此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可真是让我百爪挠心,无计可施。
正这么想着,却正好见到有个长发女生的影子从减压舱的玻璃窗前经过,连忙冲过去猛敲玻璃窗,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果然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她的形象,我一见,就石化了。
我应该怎样形容她呢?戴着个大大的黑框圆眼镜,一张天真无害的萝莉脸,但是脖子以下,却穿着一个墨绿色T恤,露出来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夸张地隆起着,看她这样子,简直就是把阿拉蕾的脑袋,安在了施瓦辛格身上。完全不协调。
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招招手让她贴近玻璃,在手机上飞快打字:“放我出去,有急事!”
她看清了手机上的字,摇了摇头。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字道:“你必须在里面待六个小时”,举手给我看。
我想着灏灵的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打字道:“人命关天,我一个人出去,其他人留在里面!”
她看了看我的屏幕,又盯了一会儿我焦急的神色,终于转身走到舱门口。气压下降加快,我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回头望去,李飞娜已经捂着胸口,脸色转白。
朱峻轩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低声安慰着。
我心里又是一阵内疚。
走出减压舱门,那姑娘把舱门关紧,气压表又升了上去。只是出了舱的我。实在受不住这气压的变化,胸口像是被大石擂过一样闷痛不止,身体颤抖得几乎站不稳,踉跄几步,才勉强扶住栏杆。这样的气压转换,一个不好,就是血管爆裂的下场。但是此刻顾不得这些,找人帮忙救人要紧,我喘了几口气,定定神,连忙进入船舱。
此刻,船舱里正在举行着盛大的派对宴会。为董昊找到西施墓而庆祝。很多生面孔,穿得西装革履或者裹着性感的晚礼服,端着鸡尾酒杯,高声谈笑恣意畅饮,好不得意。
我全身**的,一副落汤鸡模样,失魂落魄步履不稳地突然闯进来,刚扶住一个侍者,竟不小心把他端的酒杯碰在地上。地上是厚地毯,根本摔不破。但是目睹了这些的女宾还是一声习惯性大惊小怪的娇叫,所有人都噤了声,向我望来。
一时间,尴尬,还有说不清什么感觉,涌上心头。没错,你们都应该看着我,但不应该是这个眼神。说到底,这个宴会,应该是为我准备的才对。所有的功劳,都应该归我才对,但是此刻,我却这副落魄惨样,被塞在高压舱室里受着折磨。而光鲜帅气的董昊,此刻正油头粉面地接受着大家的庆贺。
这是妒忌?还是憋屈?我也说不上来。没有见到这一幕时,我还能大大咧咧地说洒脱一点过得好;但是亲历这样的反差,一时间,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董昊冲着大家尴尬地笑笑,向我招了招手。我正要向他走去,后面踢踏着的步伐声响起,那个萝莉脸施瓦辛格身的姑娘快步上前,走到董昊身边。原来,董昊方才招手,不是叫我,是叫这个姑娘。不知怎么的,我心里被刺了一下,感到了莫大羞辱似的,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起来。那姑娘附耳听董昊说了几句,走过来伸手架住我的肩窝,几乎是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了出去。
我连声在心里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这才没有恼怒地喊出来。
没错,我说了,功劳都归你董昊,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我算什么啊?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最后功劳全归你,我连杯酒也尝不到,还要在众人面前被拎出去?
如果李芊羽是在跟了董昊一阵子之后,才背叛的,那么我突然有点理解她了。
我被直接拎到甲板下三层,船员的房间。
估计二层的豪华房间,已经被派对上的那些尊贵客人注满了。
刚走下去,便见蒋南正倚着墙,拿着一块蛋糕大嚼。这样子,看得我一阵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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