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概率会有多高呢?鬼知道!
乐以珍越想越是丧气,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妈妈的后事是谁处理的,如果她那没良心的爸爸再次装作不认识她们娘俩儿,悄悄地遁离现场,那么妈妈的遗体会不会被作为无主尸体处理掉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揪了起来,与母亲相依为命辛苦度过的十几年岁月再次在她脑海中翻涌起来。母亲以残疾之躯,守着家里那不到十平方的小便利店,每天等着有人来买一袋盐或一包牛奶,几分几毛的攒起钱来,供她从小学一直上到大学,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眼看着她大学就要毕业了,她还打算找一份正式工作,再兼几份职,多赚些钱,让妈妈从此过上好日子呢,结果她那十几年杳无音信的爸爸催命鬼一般地出现了。
正因为她与妈妈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她才更加不能接受爸爸以那种幸福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如今她想一想当天那一家三口追逐嬉戏的欢快场面,她仍然会恨得咬碎了牙齿,吞也带血,吐也带血。
对妈妈的想念和不能尽孝的遗憾,以及对爸爸的刻骨仇恨,此时一齐在她的心里纠缠交割,痛得她眼泪止也止不住,“哗哗”地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她知道背后有人在看,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放出悲声来,于是她咬紧嘴唇,忍着巨大的悲伤,身子如秋风中的叶子,瑟瑟抖动着。
有人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轻轻地说道:“想哭就哭,别忍坏了身子。”
一句话启开了她心里的闸门,悲伤如雨季爆发的山洪,摧枯拉朽,一泄千里。乐以珍支撑不住身体,跪伏到地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哭得肝肠寸断!
良久,她才直起身抬起头,发现怀明弘竟然还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扯动嘴角笑了。然后他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条汗巾子,递到她手上:“擦擦你的小花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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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狼狈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接过巾子来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看那条雪白的汗巾子,上面黑一条黄一条,显然是自己的泪水汗水混和着地上的土尘,已经在脸上和了泥了。
怀明弘再看她,笑得更加厉害了:“不擦还好点儿。桔儿,打一盆清水来。”
桔儿应一声,转身向李大升借盆打水去了。怀明弘看着乐以珍,温和地问道:“哭过了,感觉好些了吗?”
乐以珍想象着自己脸上的壮观景致,窘得别过头去,答道:“好多了,谢谢二少爷。”
“嗯…这悲伤呢,有时候就象一头狼,你想着要收住它,就如同将一头狼关进了铁笼里,关得越紧,狼就会越加焦躁奔突。不如打开笼门把它放了,它出来乱叫几声,也就跑了…你说是不是?”
乐以珍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用一种温醇的语调说着这些话,心中不由地一震,也顾不得自己的花脸难看,转过头来看着他,真诚地说道:“谢谢二少爷跟我说这些…二少爷…真的很象太太呢。”
怀明弘摸摸自己的鼻子,微微地苦笑一下:“你说我的秉性象我娘?那可真是太好了,很庆幸我的性子随我娘…”
乐以珍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没有接下句。此时桔儿已经打来了清水,乐以珍将那条汗巾浸了水,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了。然后她看着已经湿透的汗巾子,想了想说道:“这巾子我用过了,就不还二少爷了,我回去再做一条赔给你吧…对了,还有刚才给李大升的银子,没有道理让二少爷出,我会还给你的。”
“你怎么还?一年不吃不喝吗?你照顾老太太那么精心,难道我还不能赏你二十两银子?你硬要赔的话…赔我一条汗巾子吧。”
乐以珍暗自琢磨着,二十两银子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也许等到自己穿回现代那一天,也攒不够这个数,自己也不用长这种不必要的志气了,于是她屈身施礼:“那就这样吧,谢谢二少爷了。”
怀明弘活动了一下腿脚,揉揉肚子笑道:“你这样谢来谢去的,都已经谢到这晌午了。我看我们也不必回府再扰动厨房里的人一回了,不如我们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吧。我知道玉光街上有一家牛肉粉丝汤和糯米藕做得不错,不如你来请客,犒劳我们一下如何?”
乐以珍也笑了:“这个我还请得起,我们现在就走吧。”
桔儿一听又有好吃的,乐颠颠儿地收拾了篮子。一主六仆在李大升点头哈腰的恭送之下,出了这间院子。
没走出多远去,乐以珍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去,若有所思地回望着那间院子。
“怎么不走了?不会是想起来没带银子吧?”怀明弘打趣她。
“二少爷,你说买下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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