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浅夏!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谎,连草稿都不打了?”霍剑淅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有。”她硬着头皮否认。
“没有?从你实习到现在,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那个年仅13岁的白血病少年,骨髓移植后出现排异反应,最终死在你面前。那时你刚做临床医生,即使难过却一滴泪都没掉过,现在你和我说没有?”
欧阳浅夏想起那个笑容干净的少年,他说他有很多梦想,没生病之前想做科学家,想做武警战士,还想做飞行员……可生病之后,他就想做一名医生,让像他这样生了病的人,可以少受些痛苦。
那时她也年少,倾尽全力想要保住他的生命,可她能做的事情却是有限。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病痛折磨,离开人世。
那么年轻、那么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陨落,不得不说是对她很大的打击。那时,他们还在恋爱,她整晚睡不着,疯狂的收集关于白血病的资料。
霍剑淅就从百忙之中抽空来陪她,甚至还带她去看了部队的军事演习。她看到人的生命,在各种武器面前变得那么渺小,也就释然了。
所以之后,她费尽心思的钻研医道,只希望能多救一些人。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她都做到了,她曾经为此非常骄傲。可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尚,一个残缺之人,又怎么能有完满之心?
“欧阳浅夏!承认一句你错了,就这么难吗?”
欧阳浅夏看着他眉眼间的殷殷希冀,木然的心又疼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器刺出了一个大洞,又在里面不停的翻搅,疼得她每个毛孔都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想说不是的,她并非不想要那个孩子,只是老天没给她机会。可就算是说了又有什么用,除了给他带来更深的痛苦,再没有什么了。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认?”
“我们是夫妻,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竟然不通过我随意就处置了,这还不算错?”
“怀胎10月,一朝分娩,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我要付出多少心血?我要工作,我有那么多病人要医治,怎么能顾得过来?”
“难道工作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亲手杀死?那我问问你,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一切算什么?金戈铁马是我心之所向,却都被我埋在了心里,我要的不过是和你过平常人的生活,你今天说出的一番话,对得起我的一番苦心吗?”
这么多年,他为自己做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没人比欧阳浅夏更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深情,她就更不可能如此坚定,不圆满的东西就不该给他。
“我知道,是我对你不够好,你可以觉得我自私,觉得我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忽略了家庭,忽略了你,可我已经放手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霍剑淅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拳头也握出了声响,自制力那么强的一个人,眼睛竟然有些腥红,透着隐隐要爆发的沉怒。
他这么多年在部队练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在这个女人面前立马能破功。就在欧阳浅夏以为,他可能会伸手毒打她一顿的时候,他却很低落的问:“我后悔了,我们和好吧!”
这是两人离婚后的第一次正式交谈,她想念这种感觉,却又不敢沉迷。只能压下胸腔内的点点刺痛感,故作镇定的说:“医院还有事,我要回去了。”
霍剑淅见她转身要走,眼神幽深,跨步上前,猛地将她拦腰抱起。
“啊!”欧阳浅夏尖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人已经在他怀里了。她一惊,抬头就对上了他墨玉一般的眼眸,有些心虚又故作凶悍的说:“霍剑淅!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要干嘛?”
霍剑淅不语,径直抱着她往前走,欧阳浅夏哪里肯乖乖的由着他抱?在他怀里执拗的争执,那模样骄纵又任性。
奈何力量悬殊,挣扎了许久,未果。她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这男人的执拗她素来是了解的,他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能由着他抱了自己上车。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欧阳浅夏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晕乎乎的,再也没有力气去反抗。
警卫员小张在她一上车的时候,就恭恭敬敬的喊:“夫人好。”
欧阳浅夏瞪着霍剑淅,他这是带着警卫员跟踪她?霍剑淅自从把她抱上车,整个人就陷入沉默,周身的气场像冰山一样,让人无法靠近。
小张知道自家参谋长自从和夫人离婚后,心情就非常不好。现在看到两人在一起,本想活跃一下气氛,却被他的冷脸子给唬住,一声也不敢吭了。只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让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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