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菱怒意仍旧未消,她在地毯上反复走了几趟,拿起电话打给警局的朋友。森明美扶谢鹤圃坐进沙发里,低声说着关于叶婴离开高级女装项目后,该如何整合的问题。
“嗯,知道了。”
接完电话,越璨看一眼窗外的狂风暴雨,起身说:
“爷爷,明美,我出去一趟。”
谢鹤圃颌首,森明美却有点担忧地说:“外面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去吗?”
“看来不行。”
拿起一件风衣,越璨大步正向外走,突然外面走廊上响起一片惊慌的声音--
“二少,你不能出去啊!”
“二少!”
“快去喊老太爷和夫人--!”
越璨一怔,疾步走出去,看到走廊上乱作一团,两个特护和几个佣人惊慌失措地想要拦住轮椅中的越瑄。而深深的走廊中,越瑄面白如纸,唇色也是全无血色,身体虚弱得似乎只是在勉强坐着,手指却吃力地控制着轮椅,向门厅的方向行去。
“怎么了?”越璨急忙问。
见到他,越瑄眼底燃起一抹火苗,哑声问:
“她呢?”
“谁?”越璨皱眉。
这时谢华菱已经匆匆放下电话冲了出来,森明美扶着谢鹤圃也一起从休息室出来。谢华菱大惊失色,喊道:
“瑄儿,你醒了?医生不是说会昏睡至少一个多小时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快点,推二少回房间!”
“阿婴呢?”勉力喘了口气,越瑄望向众人,问,“她在哪里?”
众人愣住。
谢华菱与森明美互视了一眼,森明美抿了抿嘴唇,说:
“她不在。”
“……她走了?”
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越瑄的面色更白了些,他一边吃力地咳嗽着,一边驱动轮椅继续向门厅去。
“她就没有来!”
心一横,森明美提高声音说。
轮椅缓缓停下,越瑄背对着她,他弓着身体咳嗽,等那阵咳嗽略缓了些,他的嗓音喑哑:“……我知道她来过,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镇痛药只是压制住了一部分身体功能,但神智是清醒的……”
森明美的脸顿时窘得通红。
“明美不是故意说谎,她是怕你伤心,”拍一拍森明美的手背,谢鹤圃喟然长叹说,“叶小姐刚才确实来过。”
“既然你是清醒的,”眼底闪出泪光,森明美深吸一口气,说,“那么你应该听到了,她打了我,还用那些下流可怕的话来恐吓我!而且--而且她是监狱里的重刑犯!她自己刚才也亲口承认了!”
轮椅中,越瑄闭了闭眼睛。
“……那是少年管教所,不是监狱……”窗外狂风暴雨,越瑄面色苍白地咳嗽着,“……即使她……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当时她只是一个未成年人……”
“可是她隐瞒了这些!”森明美痛声说,“拿着一份假的履历混进谢家,她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瑄,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一个混混,是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下贱女人,她不仅勾引你,还试图勾引璨!瑄,你醒一醒好不好!”
阵阵咳嗽着,越瑄淡淡望了她一眼。
那目光清清淡淡的,如同冬日薄薄的一层雪,仿佛没有什么情绪,却令森明美僵在那里,一层层冷进骨髓。
…………
……
“不要把这些,再告诉其他任何人。”
寿宴那晚的玻璃花房里,越瑄凝视着她说。在她将叶婴的监狱身份告诉他时,他竟没有震惊或是错愕,只是沉默了半晌,却要求她不要将叶婴的过往说出去。
“答应我。”
自轮椅中缓缓抬起手,越瑄拉住了她的右手。她猛地咬住嘴唇,有潮湿的泪意涌上眼底,没有人会相信,即便是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即便是她身为他的未婚妻好几年,但这是她第一次,碰到他的手。
他的手清清冷冷的。
拉着她。
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心中翻涌着酸涩的痛意,然而,又有微凉的体温自他的手指传至她的手指,从脉动的血管,一路涌动着,令她的心脏仿佛涨满了一般。四岁时见到的那个在花园的雪地中画画的男孩,彼时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距离,而这一刻,他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我答应你。”
在弥漫着蔷薇花香的玻璃花房中,她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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