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潇湘篇(1)
那场雨,下在心里,这么多年未曾干去,一面之缘的相遇,决定来世今生的宿命。
青石板上,远去的马蹄,他日约定在青春中慢慢燃尽。你多情很无心的一笔,把我葬在等待里。
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叫潇湘的女子在哪里?
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回忆。
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叫潇湘的女子太美丽。
花开在雨季,心碎在手里,那瞬间,足够用一生去珍惜。
潇湘雨。
无法忘记……
绵绵的秋雨稀落的下了半旬,仍旧不见放晴的迹象。抖抖肩上月白的素绣披风,我伸手合上了窗扇。
为师父守孝业已一年,北方那个城池里的一切,似乎遥远似乎熟悉。初时离乡因师父而起,之后离京亦源于他老人家。
“小姐,药熬好了。”小荷放下白木托盘,轻声说。
“嗯,我就喝,你先出去吧。”我转身踱步到桌边,看着那碗棕黑色的汤水,心下思虑万千。
我自幼体弱,父亲膝下无子,中年得女,对我超越了一般女儿的疼惜。我甘享了所有的亲情关爱。
在记忆深处,总有个懵懂的画面。青纱幕帐中,我端着一碗药汁,蹙眉叹息。床边坐下一个人,接过芙蓉碗。轻吁热气,笑着喂我,一勺又一勺。最后手指还会抚上我的嘴角,娑去点滴余下药痕。温热地拇指指腹轻柔地平复下我眉心的些微皱褶。
我知道,那个温柔如斯的人,是我的父亲。
父亲是一个商人。在商所中十分健谈精锐,回到家中。看着我时,对我笑时。眼中总有细末的落寂遗憾。他从没停止为我寻医问药,直到遇到了后来成为我师父的名医叶天士。
师父是个纯粹的仙风道骨地人。我不知父亲是如何知晓他、寻到他的。只记得一个暮春地清晨,师父站在满池碧水旁,朝我微笑,说:“潇湘,你看这春阳下的初荷,你以后也会这般。”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改变了我生命轨迹的人。
师父开始时候并不是我的师父。仅是为我治病调理身体。后来,我渐渐迷上了淡淡的药香,开始留心或不留心的注意师父讲的药理,开地药方,种的药草。
人人都说我气色好了,笑容甜了,话也多了。父亲望我时愉悦的一笑,笑得我心里暖暖的。泛满幸福。
师父在我家住了近半年,分离时日,我心里纠结若失。师父把手里的马缰递给小厮,他说:“潇湘,愿意认我做师父吗?”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怔仲地盯着师父清朗平和的脸。试图找到些表情证明这个消息。
师父失笑,拍拍我的肩,“你没听错,潇湘,我收你为徒。”
于是我成为了叶天士的关门弟子。师父留下了许许多多地医书药典,我慢慢细细地读,真正体味出了点修身之感。人生开始绽放出了潋滟的光华芬芳。
我轻轻搅着热烫的中药,曾经迷恋熟悉的味道,现在闻来竟令我阵阵惊悚委屈。
“傅恒,傅恒……”我低声呢喃着你的名讳。横亘着百千距离和山水。你能否听到听懂?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我不否认,我是个骄傲到有些自负的人。父亲一味地纵容,我的婚事一拖再拖。
不是不期待的。我也时常倚上雕栏,仰头望着晴阳,望着月华,望着星辉,望着阴云,望着雨雪,问天也思量,自己心中怅然失掉的那一块何时修补好?
我,是盼望着那个人的出现的。无关家世、无关亲疏,只是一心一意地爱他恋他。
所以,当父亲最终恼怒,要我投绣球择亲时,我有点不甘又有点雀跃。
也许,也许。也许我的良人即将走进我的生命?
当那日在高阁之上,与千百人中我独独看见你时,我明白,我已经沦陷。
我小心翼翼地感激上苍送你来我的世界。没有早一点,没有晚一步。
当那夺目的桃红色绣球落入你怀中时候,我分明心里一动,莫名地有点疮痍荒凉之感。
你茫然地昂首看我,带些叹惜。
“吧嗒”一声,面前地瓷碗漾起两片涟漪,我摸摸脸颊,湿温了。是我哭了。
我舀起一勺药,送到嘴里,涩涩的极苦。难怪一向铿锵地我会落泪了。
慢慢地,我喝着药。师父去了,没有谁再为我把脉开方了。师父,你是看出他们高贵的来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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