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的身体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前一段时间他住院了。”听他提起赵老爷子,她脸上有些愧疚,难怪之前她一直找不到老人家,还以为老人去外地度假了,毕竟京城的冬天气候不好。
“老人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他不想惊动你,在医院住了四五天稳定之后就吵着出院了,这几天还在家里静养,医生不让他劳心劳力。”他笑眯眯地说。
既然是静养,她再带着问题去叨扰他显然就不适当了,她的脸上浮起了尴尬,“我想去看望他,合适吗?”
毕竟他是赵老爷子的唯一亲人,她很自然地征求他的意见。
他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还是等年后吧,他让我瞒着你,你这一去我可露馅了。不过来之前,他已经交代我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好了,他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办法帮你看论文了。”
“那就有劳了。”她倒也不矫情,毕竟这段时间她的问题已经积了厚厚一摞,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在学海中迷失了方向就是天大的事情,虽然面上不显,可是心底已经开始焦躁了,学习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像她这样的心态在将来的学业精进上会有很大的妨害,她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得意,没有想到这招竟然真的能够打动她。
方子萱在学业上的专注是真的专注,她不算聪明。可是专注力却远胜过常人,哪怕在严越这个美男加变态的面前,说请教便是真的请教,所问出的问题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答出来的肤浅题目,就连自视甚高的他在她尖锐的攻势面前,都开始额角出汗,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课堂上被导师严厉盘问的情景。
“你才大一功底就这么深厚了,”他不着痕迹地擦去额角的汗,难怪赵老爷子会收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关门弟子,“你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从小就会对法学感兴趣的?”
记得那个时候她大概才十四岁吧。就已经开始看艰深的法学专业书。这些年下来以她勤奋苦读的程度加上赵老爷子的亲自指导,像他这样当年靠着聪明吊儿郎当读完博士的人自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喜欢。”这个问题已经被人问过无数次了,就连赵文朴都觉得奇怪。反正在他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对这些东西可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严越却知道有些人在某件事物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他们的兴趣常人往往无法理解。在他们感兴趣的领域他们会以百分之百的专注力刻苦钻研,方子萱显然就是这种人。
“这个问题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有些挫败感。不是他答不出来,而是在她这种追求完美的人面前,他现在所能给出的答案,连他自己都觉得惭愧,“你向外公当面请教的时候,他都能立刻答出来吗?”
“赵老师向来都是让我把题目留下,他思考几天后才会给我答案。”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问题本来就是她在读书时遇到的,也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如果太草率的回答还会让她觉得敷衍。
还好,还好,还好不算太没面子,严越偷偷拍了拍心口,心里莫名地对她涌起一股敬意,世上还真有她纯粹的人。
“这几个问题我带回去,过几天再和你探讨。”他笑得谦逊而真诚。
“好,谢谢你!”她难得回了他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方子萱本来生得就极媚,只是平时不苟言笑,浑身散发出一股凛然正义的气场,才让人觉得她古板严肃,这会儿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如春风吹融了冰雪,生生让他的心跳停了一拍。
他也算是阅遍人间丽色的了,外国的,国内的,少女,熟妇,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会喜欢上方子萱也是被她的性格所吸引,却没想到她竟生得如此之美。
平日里她板着一副笑脸已经让他爱而不得了,若再像这样时时刻刻笑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
“你怎么了?”她看着他久久不说话,脸色也不见得好,难免关心地问上一句。
“没什么,难得你会向我道谢,被惊到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镇定地微微一笑,却无法控制脸颊上的红晕。
方子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那一瞬间他似乎是脸红了,可转头想想又不可能,他脸皮这么厚的人,怎么可能脸红呢?
但还是很知恩图报地补了一句,“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好啊,好啊!”心思诡异如严越,此时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就算极力控制,也能轻易看出他脸上的激动和言语的急切,只不过方子萱是块木头,最多也就是疑惑而已,半点儿都不解风情。
“你,还好吗?”向阳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方心兰,从心底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似乎在她面前每次都会失去控制。
曾经以为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那时候在母亲的严令之下他灰溜溜地离开了J市,事业上的企图心让他无暇再去理会儿女情长,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底还会有小小的遗憾和叹息。
原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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