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无鱼,市上看;村里没人,安灌见。”
早上,在安灌河工地上,她第一次听到民工讲出的一句话。
这是集体劳动的新得,也就是分散和集中的道理。没有来到安河工地上,没有看到这一种劳动地新气象,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感觉。
金根姬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安灌河工地,附近的几个县的民工都在劳动,有多少民工呢?数不上来到处是人山人海。
霞光,万丈霞光、普照大地霞光中有好多美好的东西,全部都洒在那一条条通往安灌河的小路上;红旗,工地上插满了旗帜,标志着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旗帜,那是治理淮河的队伍:有治淮总队、治淮中队、治淮小队。
这时,郭刚村的民工,正向她驱车赶来。那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他们的脚步,带着锤头般的信念与累累血泡的步履。当他们一见到金根姬时候,在场的民工们嚷起来了。
“金嫂子来了,咱们的大厨来了,咱们又能吃饱饭了。”一民工高兴地说。
“金嫂子啥时候过来的,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哎呀,可把你盼来了,”第二个民工接着说,。
“俺下半夜才来到,路上不好走。”她说。
“金嫂子别从这边走,你挑水从河坝下面走,那边有一口新挖的水井。”陶文彬指出。
“你们忙吧,俺知道地点,呵呵俺知道地点。”金根姬说着话,转身下了河坝。
在这里,不仅是男人们出力的地方,也可以看到河下还有姊妹团的身影。她们有的挑土,有的推车,有的刨土,尽管活是沉重的,但是她们干的很起劲。当金根姬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宛如推动磨房的小溪发出的喧嚣;不时地还腾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空际。
此时此刻,金根姬开始热血沸腾,一般人是没有这样的激动热血绝对没有;只有从旧社会过来的,经历过战争和苦难的人,才会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在工地上,如果没有人在,她会大声地嚎出两嗓子,以抒发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
时间已近黄昏,一个工作日就要结束了。这时有一名骑马的工地干部,在郭刚集工地上出现。他是从远处那一片林中的小路上,朝这边跑来的。当来到挑河的民工面来时,突然勒马停下,马站在高坡上。它一头的劲,左右乱转,上踢下扒,那个坐在马背上人干部,一边晃动着身体,一边冲民工们高声喊着:
“喂!郭刚集乡,挑河的民工们!收工后,大伙抓紧时间到管理处去集合。一会县里的汽车队就要送来粮食:有江南的大米,有四川的腊肉,还有内蒙古的奶粉。这此东西全部要分发给你们,抓紧时间收工吧。”接着他回过头,又说,“然后你们在高庄禾广场看电影卸下粮食就不要走了看完电影再回去吃晚饭。”
工地上当时传出一阵快乐的呼声,接下来又响起一阵雷霆般地掌声。
在高庄禾下层,有一里多路,就是郭刚村的女工工棚里,那里的气氛十分热闹,姊妹团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一个个挤在工棚中,有的在洗手,有的在梳头,有的换上干净的上衣。可以看得到几个白头巾在闪动着,到处是一片愉快而兴奋的混乱。
金根姬在一远处的厨房里,不慌不忙地用毛巾擦着脸。
这时,全大玉气喘吁吁地跑进厨房里,大声说道:
“哎呀!金嫂子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俩个妇女又是拥抱又是握手,她们的手握得紧紧地,握了天半就是不撒手。
“怎么你到哪去了,俺来一天了,都没有见到你呢?”金根姬问。
“俺回婆家去了,下午刚刚回来,好好好,咱娣妹又在一起了。”
“对对对,俺记得你婆家离咱郭刚集不太远吧。”
“你忘了!集北庄,大徐家。”
“那好!咱们都是郭刚村的人。哎呀!这太好了,山不转水转。”金根姬说吧,又一次和她抱在一起。
“那是!那是!你终于来河工了,民工们都盼着你呢。”
俩个女人又开始蹦起来,又开始抱起来。
忽然间,金根姬脸色一变,严肃起来,撒开双手,对全大玉说:
“大玉妹子,快点去吧!车队一会就要过来了。”
姊妹团全都跑过来,他们站到厨房门口等待着全大玉,左推右涌地,更加忙乱起来全大玉最后出来了。只见金根姬一个人厨房内,忙里忙外地在涮洗锅碗。
“你干吗,磨磨蹭蹭的,”一个女伴顺便向金根姬喊了一声。“你能不去吗?”
“我不去了,我的任务就是给你们做饭,让你们吃饱,你们去吧!”金根姬回答道。
“姑娘们,咱们走吧,对了!金嫂子是咱娘家人,是咱们的好姊妹,”全大玉向众人喊道。“她呀,不知为什么总是不爱看熟闹,村里有唱戏的来,她都不出去看那、咱们快去吧。”
女人们都笑了起来。有一个人活泼的姑娘说: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留下一个大美人在在厨房里,会有男人来看的。”
女人们又大声笑了起来。
金根姬忽然异常地慌乱起来,她竭力掩饰自己的窘态,瞬间眼睛里闪过了一种调皮的光彩。
“你这个死妮子,开俺的玩笑,结婚后看你老实不老实,让你男人好好整整你,你才会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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