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按察使司衙门,大牢。
“各位差爷,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不值得差爷大费周折。”几名差役押着陈阿牛进了大牢,陈阿牛边走边满脸堆笑地说道,眼神闪烁显得十分紧张。
本来,陈阿牛在城外的镇上躲得好好的,凭着从红袖那里敲诈来的钱财包了一个暗娼,平时吃香的喝辣的,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可谁成想,下午时一队差役忽然闯进了暗娼的家里,不由分说拿了他就走,他开始还以为是县衙的人,等后来进了大牢才惊讶地得知是按察使司衙门的官差。
按察使司衙门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只有那些答案要案的案犯才能被关进这个大牢里,像那种偷鸡摸狗的小贼根本就没资格进来。
因此,做贼心虚的陈阿牛自然要试探一番,想看看他是犯了什么事情被抓进来的,难道是因为欠了赌场的高利贷没还进而被对方告上了衙门?
此时此刻,陈阿牛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被高利贷的人找麻烦,要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人黑白两道通吃,要找衙门里的差役教训他易如反掌。
可令陈阿牛感到失望的是,看押他的那几名差役并没有回答他,一个个面无表情,把他关进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里,然后咣当一声锁上了牢门。
“不就是欠钱而已,有必要闹得那么大?”陈阿牛还从没有来到按察使司衙门的大牢,更没有享受过单间牢房的待遇,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后脑子里有些发懵。
当然了,他现在绝对想不到按察使司衙门的人抓他跟明月阁的案子有关,原因很简单,明月阁的案子已经审结了衙门的人吃饱了撑得再提起此事。
况且,如果招惹了什么大案的话那么衙门的人早把他拎到刑房里严刑拷问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不闻不问。
与此同时,按察使司衙门后院的客厅里。
“禀臬台大人,陈阿牛已经被关进了大牢。”李宏宇和方云正在向吕崇德介绍着两人这些天来调查明月阁一案的经过时,一名官吏走进来躬身向吕崇德禀报道。
“这个陈阿牛真的是杀了徐韬的凶手吗?”吕崇德闻言不由得诧异地望向了李宏宇和方云,武昌府府衙当时查案的时候可根本没查到如此重要的线索。
“臬台大人,根据卷宗上的记录,徐韬身上中的那几刀不仅扎得很深而且刀口很平整,这说明行凶者的力气很大,而且用刀很熟练,可李宏宜乃一介书生,平常拿笔杆子还行至于刀肯定很少摸过,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扎出徐韬尸体上的刀口。”
李宏宇闻言向吕崇德一躬身,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府衙的差役已经对当晚的情形进行了彻查,当晚并没有可疑的人员进出明月阁,那么这意味着凶手十有**在明月阁里。”
“考虑到凶手可以悄无声息地避开明月阁的人杀人,意味着其对明月阁的地形很熟悉并且即便是被人看见了也不会被人怀疑。”
说着,李宏宇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故而学生就与方经魁从明月阁的下人入手,派人监视他们的行踪,结果发现陈阿牛在学生大伯离开后不久就下了赌场,不仅还清了以前欠下的高利贷而且还在赌场里大手大脚地赌钱,故而就引起了学生和方经魁的注意。”
“是何人雇凶杀人?”吕崇德审案多年自然清楚李宏宇先前那番话的用意,于是不动声色地望着李宏宇问道。
“明月阁红牌红袖!”李宏宇闻言沉声答道,“是她暗中偷了李宏宜的香囊交给了陈阿牛,陈阿牛杀人后将它留在了徐韬的尸体上,用以栽赃嫁祸给李宏宜。”
“原来是这样!”吕崇德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皱着眉头问道,“想必那把凶器也是红袖藏起来的。”
吕崇德先前就觉得锦囊和凶器的事情非常蹊跷,即便是李宏宜不慎把香囊留在了案发现场,可他又不是傻子岂会把凶器也带回住处?
这样无疑是自寻死路,很显然案发后第二天衙门的差役会把明月阁翻个底朝天,毕竟死去的不仅是一名生员,而且还是长沙府生员领袖之一,再加上临近乡试因此官府自然会重视了。
在吕崇德看来,正是这把凶器反而能证明李宏宜的清白,暗中筹划这件事情的人未免太过画蛇添足了。
不过,吕崇德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做法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但由于临近乡试,这反而是最能置李宏宜于死地的办法,只要官府“人赃俱获”就会迅速结案以平息事端,免得惊扰了乡试。
而一旦官府结案,那么要想再翻案可就难于上青天了,毕竟这是在李郁这个巡抚大人示下下做出的判决,况且也没人愿意再招惹这件被湖广生员们所关注的案子。
可那名幕后主使绝对不会想到,李宏宇竟然会在鸣鹿宴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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