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脚上的靴子。只要差得一丝一毫，就会穿透他的脚背。抬头一看，见张行和汪勇依然紧盯着自己，心中更加冰冷。
羽林军的兵将们全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连地上那些伤员的嚎哭和呻吟，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回应。那些经历过马云劫囚事件的兵将，更是生起了逃跑的念头，只是缺少一个带头的而已。
卢植老先生气急败坏地道：“张行，王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大，叫老夫如何替你们收拾？”
张行看着老人关切的神情，感叹地道：“卢爷爷，如果说理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昏君了。如果忍让有用的话，所有的奴才也就不会再挨主人的鞭打了。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们好。因为在您看来，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忍气吞声，还能留得一条贱命。”
卢植生气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卢植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你以为老夫是个懦夫么。真是气煞老夫也。”
张行不为所动地道：“您当然是不怕死的，可是，您却在把您心爱的子民，教导成怕死之民。”
卢植想要争辩，张行挥手打断了他，手指王越道：“王越是有本事反抗暴力的，在您的教导下，他觉得反抗是错的，于是放弃了。那些没本事反抗的呢？他们会怎么想。有本事的不肯带头，做了缩头乌龟，没本事的就只剩下绝望了。久而久之，昏君就会越来越多，”
张行停了一下，指了指汪勇等人，接着道：“像这种下三滥的鹰犬也会越来越放肆。为什么？因为连王越这种人都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了，他们还会有什么顾忌呢？那些小民的骨气，又能够保持多久呢？不都成了贪生怕死的懦夫吗？”
儒家的精髓是什么？就是不讲是非地绝对服从于上级，其后果自然是下面的人越来越奴颜婢膝，贪生怕死。身为当世大儒，卢植又岂能不知？又何必要张行来教。只是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谁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卢植见张行词锋犀利，只得直奔主题道：“张行，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若小民皆以力相抗，这天下何时能够太平？”
张行针锋相对地道：“若小民全部束手待毙，仅凭着儒家的几个忠臣，又能奈昏君何？若昏君越来越昏，以至于官逼民反，这天下也照样没有太平。”
卢植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驳，张行接着道：“与其让这万民都失去了骨气，倒不如让那昏君惶恐不安。因为一个没有骨气的民族，终有一天，将全部沦为外族的奴隶。可笑亦可悲的是，他们还要将那些外族的侵略者，奉为天命所归的圣人。他们还要像对待父母一样，对待那些杀了他们父母的人。这就是你们儒家的罪过！因为，绝对地服从强者，将强者奉为顺应天命的天父地母，正是你们最核心的教义。”
张行见卢植理屈词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的看法是，宁要勇武的大乱，也不要怯懦的太平。”
卢植眼前一亮，以为终于抓住了张行的过错，愤慨地道：“按你这种做法，那就永远没有太平了，这人间将会成为地狱。难道你想看着这天下人全部死绝吗？”
张行笑道：“道理自然不会这么简单，我说过，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如果是你想的那样，我又何必来此呢？别忘了，我也是大汉的子民，我也是爱这个江山和家园的。”
卢植毕竟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此刻抛弃成见，拱手道：“请指教。”
张行扫了一眼那些羽林军的兵将，冷声道：“卢爷爷，我们之间的争论暂且放一放，先处理了这些人再说吧。”
老少二人在那里激烈地辩论着，包括王越在内，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是畏惧于王越的威势，大家本来一动都不敢动。
猛听到这冷冰冰的“处理”二字，双眼中都抹上了一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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