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便指着餐桌旁一盆棕树道这颗老棕,定然是蜀西的。
何以见得裕王笑道:听说过西南各省都有生长的。
臣有下联为证啊。沈默呵呵一笑道:蜀西老棕,梗长叶大根基浅
你这桌上就陈以勤一个四川人,他脸上登时挂不住了明显是在说老夫,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事无成嘛
上午冯保对对子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见对自己迟迟不得升迁,已经形成怨念了。
那边殷士瞻看俩人快掐起了。赶紧插话道:对对子光你们俩热闹,我与殿下只能看热闹,实在没有意思,不如咱们行酒令吧。
家都没有意见,自然由裕王殿下先行令,他想一想道:就来析字酒令吧。便笑道:听我的起先山上有明光,不知是日光月光
这对沈默三个大才,自然毫无难度,殷士瞻便笑道:堂上挂珠帘,不知是王家帘朱家帘
轮到沈默,他笑笑道:有客到舘驿。不知是舍人官人
最后是陈以勤,他也不假思索道:半夜生孩子,不只是子时亥时
见三位接令的都没难住,裕王只好喝一杯道:跟师傅们玩这个,实在太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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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轮到殷士瞻起令了,他本想出个难的,可考虑到裕王殿下的水平,便笑道:我这酒令有些复杂,第一句拆一个字,第二句一句俗语,第三句引出一句唐诗,听我的起先品字三个口,宁添一斗,莫添一口;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说着给对面的陈以勤端起一杯来他不想让沈默以为,两人在合伙作弄他,所以用了令主的权力指定人对,又因为他最后一句带号令了,所以陈以勤得喝了再说。
陈以勤只好接过来喝了,眉头一皱,旋即展颜笑道:听我的淼字三个水,青出于蓝,冰生于水;水,水,水,会须一饮三百杯。说着给下首的沈默端起酒杯道:沈大人您慢慢喝,解不了的话,我再让人给您上街去买。如果沈默不把他最后一句化解掉,就得把这三百杯喝光当然,醉了为止。
沈默却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听我的掱字三个手,大处着眼,小处着手;说着摆三下手道:手,手,手,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将陈以勤的攻势化解掉了。
剩下裕王一个。他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对上来,便又喝一个,摆手道:我可玩不过你们,还是看热闹更有意思。便退出了酒令。
殷士瞻也笑道:那我也不玩了,让他们俩一决雌雄吧。
两人也不推辞,你来我往对了几回,发现谁也没奈何谁,知道一般的酒令是没用了,陈以勤便道:我再出一个,你要是对上来,就算你赢了。
请讲。沈默微微一笑道。
旦底挖工横川侧目缺丑断大皂底分头未丸田心陈以勤一口气说一串道。
沈默的面色立刻沉起去,飞速思索如何应对。
裕王不大明白,小声问殷士瞻道:什么意思
就是一到十十个数。殷士瞻小声道:旦字底部是一工字挖去竖为二,横了川字为三,躺下的目字为四,丑字缺一笔为五
原来如此。裕王这下明白了,大字断了是六皂字底部是七分字头部是八丸字末了那点是九田字的心里是十。
这可太难对了,因为沈默要想对上来,势必要将十个数含在里面,且也得是这种,由十个字谜组成,反正裕王想都不敢想他不禁为沈默捏了一把汗,心说不行咱就认输吧。
但沈默却浑不在意的喝口茶水,笑道:百万军中无白旗,夫子无人问仲尼,霸主失了擎天柱,骂到将军无马骑,吾今不用多开口,滚滚江河脱水衣,皂子时常挂了白,分瓜不用把刀持,丸中失去宁丹药,千里送君终一别
也是一到十,而且是用押韵的长句还回来,这难度可就高太多了。陈以勤终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沈默的对手,便叹口气道:我认输了。说着一饮而尽,面上有些挂不住。
裕王忙出来圆场道:本就是助兴的娱乐,输了也是乐子。说着一举杯道:来,咱们共饮此杯
陈以勤感激的笑笑,跟众人碰了一杯,自此便改了喜欢逞能挖苦别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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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平了自命不凡的陈以勤,沈默的生活进入一段平静期,每日往返于王府和国子监,跟裕王相处的极为融洽,对学生们也尽心尽力,得到了广泛的拥戴,看起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教书匠的生活。曾经的叱咤风云的那个沈拙言,似乎变成了传说,湮灭在这灰色的北京城里,已经不被人关注了。
转眼到了八月,整个朝廷政治生活的重心,转向了嘉靖四十年的秋闱,这是三年一度大比的起点,也是官场新鲜血液的注入,所以分外吸引人们的眼球虽然在大比之后,那些天之骄子会被迅速的遗忘,但并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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