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曾听老孙说起,这五指山虽然是一座囚牢,对于修道却也大有好处。此地物产丰盛,甘泉食果俯拾皆是,不用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劳碌,道心便不会为之消沉动摇;这还罢了,此间佛法笼罩之下,各种鬼神祟胜、魑魅魍魉尽皆辟易,外魔不能侵入,炼道收心的功夫也就省了许多。
正因如此,金一这两年来练习存神法和金丹道的时候,从来也不曾对灵台紫府有什么防备。哪知今日变故陡起,竟然有个神灵闯进了自己的灵台!
金一毕竟年少,学道经验又浅,骤然遇到这样的变故,正不知如何应付,那金光在灵台一个盘旋,竟然稳笃笃地在紫府中停了下来,一道神念随即闯进了金一的脑海中:“小辈!看你傻乎乎的,定然不知我的来历?不要惊怕,你我本是一家,今是特来助你修道的。”
金一懵然,心说我家人里几时有了这样一位?就算他是家中祠堂里的那些祖灵,这许多年也没见哪一位能离开祠堂,到他的身上来啊。况且家中的祖灵哪有管他叫“小辈的”?
那金光好似对于金一的思虑一清二楚,依旧大大咧咧地道:“小辈,谅你也不识我的来历!听了:我亦是你金家人,姓金名主,字孔方,原本是你家宅祠堂里石柱下的镇宅铜钱,只因受你家香火,日久通神,如今得知你修道难成,家中祖灵惶惶不安,我既然是镇宅的钱神,只得前来助你。”
镇宅?钱神?金一越大惑,要说这家宅中的镇宅铜钱,他也是知道的,那时人家起房子时,柱子的石础上都要放一枚铜钱,以压祟消灾,保家宅平安,可是几时听说这镇宅的铜钱能成神的?
“咄,无知小辈!”那钱神趾高气扬地斥道:“钱自有神,方能压祟求福,只不过本神不同凡钱,神力无边,才能显形通圣,甚至乎沟通你灵台真灵,助你学道!闲话少叙,还不运起存神之法!”
金一还不来得及反应,就觉得灵台中一股宏大的气势勃出来,自紫府之中洪洪放射周身,所到之处但觉麻痒难当,恨不得伸手去挠。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从老孙那里也曾听闻,这是修道时常有之事,一旦体内所存想的神明失了主宰,神力在体内乱窜时,便有这样感触。
当下顾不得探究这钱神的来路,双手忙交叉胸前,结了一个守神缚灵道诀,体内的一点真灵立时飞升而上,在上丹田处与那股金色的神力交汇在一起。刹那间,只见金一周身毫光大放,金芒四射,身周丈许近处都被金光填满了,若是从数丈外望去,几乎辨不清中间的人形。
金一此时又是一番体验,只觉得自身的真灵陡然壮大了许多,驾着那一股金色的神力倏忽来去,在身上的窍**中游走,与往日存想驭使时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大不相同,几乎是念到即至,大有随心所欲之爽。
金一心中大喜,他这般修道,原本不是正途。按照老孙所言,该当是先用金丹道法将自身的性命交修,以身内丹田为炉鼎,把精气神谨收锻炼,徐徐结成金丹之后,才学这七十二变的法门,把本性真灵加以变化,以躲避三灾之厄,日久自然成道飞升。
可是他贪快。仗着自己每天都吃菩提子。借着菩提子里地金丹铅汞扶持。比常人省去了无尽地温养锻炼功夫。并且他自幼饮食中绝少杂质。体质比常人也好过太多。有这样好处。所在地地方又不虞外魔入侵。才敢在炼金丹地同时就运用七十二变地法门来盘旋本性真灵。
这么练法快是快了。究竟根底还浅。因此两年之中也只练成了第一层地蚊蚋九变而已。然而今日情形大不相同。一点本性真灵陡然壮大许多。因应道诀指引随心变化。绝无平日地滞涩之感。金一变了几个道诀。细细体会了本性真灵地变化。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便将手中道诀一变。口诵真言:“灵光一点。照见四大;灵明广照。真如不二!变!”
那真灵无声地一阵欢呼。立时冲下腰间。在腰间九个窍**中如电般游走一遍。轻车熟路。并无半点犹豫。真灵所到之处。那一道金光便也处处放出光明。照得金一体内地窍**透亮。好似一颗颗地夜明珠似地。
金一心头一阵狂喜。这景象他决不陌生。七十二变第一层地蚊蚋变刚刚练成时。体内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难道说。只是这么一瞬间。第二层地走兽变竟已练成了?”
一念既生。再也不能按捺。慌忙掐着道诀。将本性真灵收回灵台中。那一股金光好似大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也随着他地收诀之势。从天灵卤门退了出去。
金一收功站起。睁开双眼。眼前地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周遭数丈内地地面上尽是一道道深不可测地痕迹。像是有无数把大刀在地上砍过一样。再看看身下。原先所坐地地面甚至被剜下去一个凹坑。好象一颗大大地圆石砸在地上。拿起来就留下这样地痕迹。
“莫非我适才心中所见,竟是实景?”有念及此,金一又是一喜。道家原有开天眼一说,凡是道法行到深处,都会另辟眼睛出来,上照三十三天,下照九幽地府,洞明彻幽,厉害非凡,好比老孙的火眼金睛,便是这般法门。
倘若金一也能如此,便是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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