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二年春节,阿惠已经22周岁。刚刚入党,下士军衔,是一个最小最小的小兵,但自己对自己并没有失望,思想很单纯,只想着当好兵,服从领导,扎实工作,争取进步。
一个班,一个仓室里,不少战士都有对象了,阿惠却不去想。海军舰艇和码头都是男人的世界,平时训练不接触女人,过去的同学都毕业了,互相都无消息。和谁联系?
不知什么原因,家乡的人们开始关注阿惠。春天开始家里来信就说,村中的夏宗远想给阿惠介绍对象,同意不同意?介绍谁没说。不说也有道理,你不同意人家介绍,说是谁干啥?阿惠没有理睬。后来又来信说张瑞芝想从龙王庄给介绍个对象,是谁也没说,但说是高中毕业生,人也长得很漂亮。阿惠也没有理睬。夏宗远和张瑞芝都比阿惠大几岁。在家里的时候,个人关系都是比较好的,他们都是阿惠信得过的人。他们主动联系做媒,是一种好意,是看得起阿惠。阿惠不理睬,人家会怎么想呢?阿惠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兵,每月8元钱的津贴,服役期也没到,离找对象的条件差得太远,不能早早地找个对象,让人家等我服役期满。于是,阿惠便断然婉言回绝了他们。
可是信刚发出,家里又来了一封信,拆开一看,说:“乐亭县姚王庄公社庄头营北村有个叫文奴的,叫你给她去封信。”
短短的一句话,让阿惠全身热血沸腾起来了。一个熟悉的美丽姑娘好像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忘却的滦县三中的许多往事一下子涌现出来:
1955年,阿惠考入滦县三中(倴城)。九月一日开学,九月二日上午领书,准备笔记,排坐位,交伙食费,领饭票什么的。午饭以后,天色阴暗,两点多钟,竟然不雷而雨。雨不算大,可是天上的云彩拉得很匀,一会儿像停不了的样子。上午老师们的事情都做完了,下午没到教室来。学生们自己在教室里整理新书、准备笔记作业本什么的,各自作着各自的事情,教室里很肃静。五十多个孩子,第一次集中在一个教室,都陌生,又都是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父母,难免都有点儿思家念亲之感。窗外的阴雨,更使人觉得凄凉。
阿惠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书、作业本都放在桌子里了,没有啥事儿便倚着窗台看着窗外出神。雨似乎密了,落下来,窗外地下的水面冒着水泡,在水上漂一阵,破了,那边的又冒起来,漂一阵子又破了。窗前那几棵柳树,在雨中叶子显得很绿,很有生机。雨水落在树叶上,然后叶子上的雨点儿落到地上,树下的雨更大,打得地叭嗒叭嗒直响。
阿惠想到当年刚上蔡各庄小学,第一天,也是下雨。阿惠坐在教室里,听着雨声,看着窗外,情不自禁地说:“这么大雨,怎么回家呀!”同学们大笑,老师批评说:“听课不认真,上课想回家,像话吗。”那个老师叫刘铭新,吹胡子瞪眼的。
今天,还是下雨,家更是不能回去了。可是,家里人们此时干什么呢?阿惠沉思着,看着窗外。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叔,你在这儿?”扭头一看,是张瑞峰。他是同村一家子的一个侄儿,三年级的学生,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们已经走到阿惠面前来了,身上浇了点雨,不过不要紧。阿惠拿自己的凳子给张瑞峰,张瑞峰说:“不用坐,头一天开学,没有课,出来看看二叔。”
他还把跟着来的同学介绍给阿惠:“他叫刘正学,我们一个班的,不缺什么吧?”
阿惠很受感动。心想:人家张瑞峰到底是年龄大点儿,年级高点儿,懂事,还来看看我。真得向人家学习呀!
这时教室前面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也来了!”那么清脆,那么响亮,那么柔媚。
阿惠寻声往前边一看,在教室前面中排偏北的一个座位处,站着一个女同学,她略微扭过身子说话。个子不高,黑黑的头发,尖下壳,小脸蛋那么白嫩细腻,两只大眼睛黑白分明,闪着明亮而智慧的光,真正是活泼动人。阿惠看了,为之一振。心里想,这个女孩儿怎么这么漂亮?他不禁想起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诗:
《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
如同南方的星星不停地闪烁
总是那么咄咄逼人,闪光发亮
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有多少沉思的灵气
有多少天真、稚气与活泼
有多少幻想,又有多少欢乐
阿惠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她,心里想:啊,我们班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她怎么长得这么美?活泼动人的眼睛,脸怎么那么白皙?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美的姑娘。至少在他所看到美丽的姑娘中,没有一个比她强。阿惠看呆了!突然,仿佛他所在的戊班,教室、窗子都美了起来,亮了起来。刚才扒在窗子上看雨看树,陌生想家那种茫然的情绪,顿时消失了。
她的学习很好,在班里女生中,她是数一数二的。男生也没有几个比她更好。两年以后,1957年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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