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艇长郭继厚正坐在写字台边喝水，门外一声“报告”。他抬起眼睛，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战士是李忠奎，二五炮炮手。他是辽宁开原农村人，中等个儿，黑灿灿的脸儿，平常少言寡语，只有那两只大眼睛不时地向人们显示着他的和善与沉稳。
他进屋，举手给副艇长敬了个礼，便坐在门旁边的一把硬板凳上。
“你有什么事吗？”副艇长说。
“没啥大事儿，昨天银行一个储蓄所的人到艇上来，动员大家储蓄，一方面支持国家建设，另一方面也是帮助战士管理钱财，防止丢失出问题。我们每个月都有津贴，大多数人花不了。都在个人手里，容易丢失。钱丢了，个人上火，影响学习训练；乱猜疑，也影响同志关系。我在训练团的时候，一个大连兵丢了十元钱，怀疑沈阳兵赵英武偷了。赵英武不承认，但是赵英武也一直洗不清，背着黑锅干工作，情绪低落，工作怎么干也干不起来，没到服役期满就复员了，几年以后，又犯案的人交代赵英武案是他干的。赵英武冤不冤。
我们战士手里的钱，个人拿着最容易丢。办个零存整取，统一保管，年末积少成多，就是一大笔钱。支持国家建设，还能得利息，光有好处没有坏处”
郭副艇长一听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儿。可是，全艇的战士，钱都集中起来，一个人一本账，正经需要一个好人管理。这个人，一个是有好账眼儿，把钱理的清，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为战士服务的心，月月跑银行，经常查对账，搞起来也是很麻烦的。于是说：
“也挺麻烦呀，能干得了吗？”
“麻烦没啥，就是要把个人的账户整清楚，填好储蓄卡。”。
副艇长看李忠奎满有信心，便说：“那样的话你就干着试试吧，反正把卡整清楚，别把张三的给李四填上。”
“放心吧，张冠李戴，不会的。”
从此，李忠奎就在艇上当起小银行的行长。他从储蓄所里按每人一张要来的四十多张储蓄卡，一张一张地填了起来。最低的5元，钱多的10元8元，最多的几十元，上百元。有的战士家里富裕，当兵来的时候给带了不少钱，津贴费家里不要，所以手里就钱多。
李忠奎月月跑银行，给大伙办理存款。
阿惠的存钱折上，钱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到半年就有了30多元。
李忠奎管得钱渐渐多了。后来邴连成当他的助手。有一天他们俩人到银行去办理存款，路上经过一个废品收购站，老板正在收废品，旧绳子烂铁什么的。邴连成说：“你看，这儿收废品，码头上到处都是废铁，废旧物资，没人管，没人要，咱们收拾过来，卖了不好吗？”
“我早就看到了，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那么多东西扔着，为什么没人管，拣破烂的为什么不拣呢？我们要收拾，会不会有人管？”李忠奎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看着邴连成。
邴连成缓慢地挪动两条长腿，一边思考着李忠奎提出的问题，他说：“那些破烂都是船上扔下来的，船上生产任务紧，活计多，谁管那些东西，扔掉就扔掉了。拣破烂的倒当好东西，可是军用码头，大门关着，谁能进来。所以，长期堆积越来越多。”
“有道理，有道理。里面的人没拿着当回事，外面的人想要进不来”李忠奎称赞说。
“所以，我们天天住在码头上，我们可以拣，就是给我们准备的，非我莫属啊！”邴连成高兴地说。
“你还别太高兴了，你不整没人管，你真动，说不定就有人出来管，他不想让你占便宜。”
邴连成又被问住了，他灵机一动，心想，这么好的事儿，很有可能有人眼红，不让我们收拾。顺顺当当地就把东西整过来卖掉，可能不容易。怎么办，他想了一下说：
“有办法，我们搞个行动，整顿营区环境，清理码头：组织一伙人，带上值勤袖标，在码头上大张旗鼓地清理整顿，为了军营整洁，谁敢阻拦？”
“这个主意不错。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忠奎微笑着说：“那得军士长支持，回去和管军士长商量一下”。和管军士长一说，军士长非常支持，他说“我早就看码头上藏乱得不像话，收拾收拾，把环境整得干干净净，很有必要，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第二天吃完早饭，管军士长亲自组织枪炮部门大搞码头卫生。孙德春、张贵三带着战士拿着大扫帚，在码头上扫得冒烟起，李忠奎和邴连成专门领着一伙人收拾破烂。他们还从码头修理所借来了袋车子。废铁、旧麻绳子一车一车地往废品站推。阿惠朱希贵带着几个战士戴上红袖标，在码头上来回巡查
码头上有人问，这些兵干什么？带袖标的战士说：“上边来检查，水井区叫好好清理清理”理直气壮。那人说，“是有点乱得不像，该清理清理”。
码头终于收拾干净了，卖了一千多元钱，李忠奎和邴连成带着笑容进艇长的屋子，副艇长郭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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