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选择到边苦蛮荒的新拓之地,在与外族和蛮荒的斗争中,谋求一个前程。
毕竟对于rì渐太平的国家来说,两学生员的出路,也在变得越来越狭窄,相对仕途上同乡同年幕府佐僚尚有可为的京学,武学生更要选择少的多了,没打战的情况下,一年下来北军、卫军这些待遇优厚的中军,生老病退而空缺出来的军职序列,就那么点位置,排资论序等着补缺的人却是只多不少。
因此许多人为了尽快摆脱经济上的拮据,补偿家庭多年供养的糜费甚大,而早早选择了到各种额外补贴高,风险大,赚军功机会也多的安东、南平、北原、安南、安西等偏远边疆之地去服役。而这些年来随着域外的战事频繁,去安西的两学生员,则成为新的热点。
因此有人酸溜溜的谈起这些人去处的时候。无外乎是感叹朝廷换了这个多功夫培养学生。最后大都肥水不流外人田,为梁某人的家乡做了嫁衣尔。
但他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作为创始人的开府大人,冒着被朝廷宜忌和非议的风险,万里迢迢籍着探亲的机会,跑到这域外来开边,为的不外乎是给这些寒门庶族背景的两学生,谋一条更好的出路和前程。
陈望举虽然也姓陈,相比陈希烈之流的京中宰臣望族,却只是剑南地方一个不入流的小姓。小有殷产的中等人家,只是勉强有钱供他就学而已。而且最终选得也是所费低廉还有所补贴的武学附校。
因为入学的年纪小,没能赶上开元乾元年间克难定乱的大流,也够不上泰兴朝初年的几次灭国存亡的大战。等到他中规中举的经由军屯幼学,场办中学,投报成都武学附校,已经是为了奠定青唐都护府,而大批次破格提拔的最后一站末班车了。
等到他升考上京学再修,已经是天下太平少战事了好几年了,因此就算他在武学中以传统的步军科和辎重科,得以中上的考评毕业,也只是跳过毅士,锐士。军士三士阶,得受了一个陪戎副尉的诰身,每年领若干米肉而已,连正式的薪饷都没有。
他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余财了,父亲已经去了,只剩下个弟妹在家奉养寡母,依靠薄有家产勉强糊口度rì而已,而留京等候分派差遣的rì常huā费,却不是一笔小数目,且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真要放下身段回乡做一个捕吏头目,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却非他所学所愿,正当去留茫然不决之时,他和同年大多数人一样。的接到来自金吾卫的募集书,提供一些出身和前程的倡议。
作为在役候补军官,只要肯来域外,就有一笔不菲的安家费和路费、置身钱,到了地方就有现成官置的田宅,享受官奴婢经营的相应收益,只要能够从战场上活过几场下来,那至少一个小城主或是团结的身份是跑不掉的,至于与军籍挂钩的永业田和口分田,更是圈占上一大片。等到他们稍稍有所根基后,接来家人奉养再招揽国中的族人同乡,轻易可以聚落成一个新的移民村子。
而真正到了安西,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奔走与道途的商旅和各自归化百姓,让沿途地方上,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活力,生活节奏和rì常一下子变得紧锣密鼓起来。
风雨无阻的再训练,填鸭式的战情军略屯营知识速成再修,然后还没过半就因为占据需要而冲忙结束发任地方了。
陈望举一来就做了府兵队正,然后没两个月就迁了补充营的副尉,等到进入岭西参与大战起来,直接变成了独领一团府兵的实缺校尉。
“大食人上来了。。”
唐兵疲倦的神经,在斥候奋力呼喊中似乎又一下子绷紧了!他们迅速的进入了各自的战斗位置——弓箭手排在了正面工事的后面拉紧了弦,而两翼的步卒举起了长盾,防止起撒拉森的侧翼部队起来。
斥候满身大汗地从大树高处滑下,绕过壕沟,进入了工事中。陈望举扶住了他,问:“大概来了多少人!”
“很多,光是我所见的就不下三百,披着铁甲居多,好像……好像全是亚述部的健锐!”
一些新补充的兵员顿时有些紧张的纷声起来,平时都以数十人规模出现的大食人,这次为什么突然如此加大了兵力。
这一团兵都是来自新置的军府,归化人就占了大半,老兵很少,因此安置在靠近山地的林中,依托地形和工事,防备大食人的小股渗透和sāo扰,战斗强度较低也进行战地训练。
繁茂的枝叶虽然限制了所能展开的兵力,但也妨碍了唐人擅长的火器和弓弩的使用效果,白兵近战成为林地交锋中的主流。
随着腔调诡异的喇叭声、摇铃声嘈杂了起来,像波浪一样向这一团阵地涌来,从树影和瘴气中,一列列的披甲步兵排着松散的队形,向他们阵地压来,对方沙沙踏足声震落了片片新生的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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