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南的撒马尔罕,向阿姆河西岸的呼罗珊,沿着绿洲边缘大规模的逃亡浪潮。
虽然号称流域河洲地带最大的城市,但是作为河口贸易枢纽的阿姆城城墙低矮,而且年久失修,城中只有三千名呼罗珊卫兵,以及城外军营的五千名各部族士兵,他们的任务是巡守乌浒河流域每一个适合强渡的滩头和渡口,在在发现敌人后,伺机进行阻截和拖延。
奉呼罗珊总督及东方诸省管领者的命令,虽然没有在这里,放置太多的兵力,却留下了大量沿河的临时哨所和烽燧。
因为流民太多,因此只有缴纳了足够保证金的人才被允许进入城市,其他的人就只好在城外搭起连绵的帐篷区,反倒是城中的商贩纷纷出来,推车挽马的兜售各种高价的食物和酒水,各种生活用品。
尘土飞扬中,一只打着兽皮旗帜的部族军队正在接近城市,
他们是什么人,奉命来增援的乌古斯突厥人么,城门前的守军赶忙派人高喊着迎上前去接洽。
回答他们是穿喉的弓箭,高举的刀剑和加速的冲刺,兽皮旗被抛弃掉,白色的狼纹鹘旗被高举起来,他们是新近出现在安西的回纥人。
在追袭北方游牧部落乌古斯人的过程中,已经攻陷了西北方阿姆河下游,咸海南岸广袤的图兰低地的克尔基城,征服了在下游沼泽区内种植和渔猎的居民,并派兵沿河南下。
循着混乱践踏的人群,少量冲进城门内的骑兵,砍到驱散了试图推合大门的守兵,砍断绳缆和支柱,制止了紧急下落的门珊,然后把点火的油瓶丢在台阶和建筑上,阻止了奔跑下来增援的守军。更多的骑士越过尘土和烟火笼罩的城门,在当地居民哭喊声中,冲杀践踏出一条通往城中的血肉通道。
而在他们来自的西北方,
曾经号称丰腴富足的乌浒河下游三角洲平原,古代的花刺子模(唐称火寻国)地区,已经变成了回纥、突骑施、葛逻禄,甚至是降服的乌古斯游牧骑兵肆虐的乐园。
随着军势逼近敌国统治的腹地,征西行营的方略也发生了变化,步伐也变得更加放大,从原本对待“尤慕中华之地”的军事威迫加优抚之的手段,变成了“尽量就食,广取地方”。
随着招讨行营大军在复立的康居都督府(撒马尔罕)境内,停下脚步就地休整,广委军士官吏接受地方无主产业,计量户口田赋商税,清剿残余,巩固地方的同时,这些胡骑附藩作为大军前驱,从北方继续发动新的攻略。
而代价就是“凡敌国之土,子女财帛羊畜,任自取之”,唯田土,物产、城邸由唐军本阵,随后差遣接管。
事实上尾随着这些胡族烧掠国的痕迹,一只由唐人、拔那汗、河西藩兵组成步卒为主的占领军,已经穿过沙漠边缘,进入上述地区了。
远在木鹿城中,
听到阿姆城失陷,敌人已经踏进呼罗珊本省境内的消息,并没能对呼罗珊总督卡塔赫造成多少影响,哪怕是南方赫拉特和巴里黑地区都受到吐火罗人的入侵,而无法向首府提供足够的财税粮食和兵员,也未能动摇他的决心。
因为通过他殚精竭虑的奴隶,在木鹿城所在西呼罗珊平原上,已经聚集起六万名各族士兵,其中大多数武装齐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是有过不少战斗经验的士兵。
如果总督大人有需要的话,当地的伊玛目们将会发出保卫信仰的圣战呼吁,还有更多的穆斯林男性被武装起来,加入到军队中,作为呼罗珊首府,及东方各行省的统治中心,虽然这些年有些疲于应付,但无论是粮食还是军械的储备,都是令人安心的。
而在他外交手段和军事威逼的交替下,呼罗珊境内那些暴动武装,也已经有数只在信仰和部族长老的保证下接受了招抚,将作为奇兵投入到对入侵者的战斗中去。
其他的暴民武装则在金钱和政治许诺下,绝不插手这场抵抗外族入侵的战争,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占据了布哈拉的那只白衣军。
虽然被人摆了一道,并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但如果他们能够成为阻隔那些塞里斯军队的,也不介意暂时宽恕他们对帝国造成的损害,承认他们占有布哈拉的既成事实,并给予相应的政治权益和地位。
总督的秘密使者已经重新出发了,另一方面白衣军中,也并不象表面上那样一心一意,特别在占领了一座大城市后。
作为以防万一的后手,总督大人通过有计划的投奔行动,在白衣军中也有了自己的内线,他们武器精良和经验丰富,很容易就获得了头目的位置。
由于广袤的克孜勒库姆沙漠的天然阻隔,这位呼罗珊总督将防御的重点,放在了更南方的乌浒河上游,一条支流带着湿润的水汽,横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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