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通政司,刚刚吃过公用的廊下餐的官员佐僚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公事房外的堂下,交换着朝野地方消息
“奏记……”
“段秀实转任左神武军都虞候;”
“张思俭出为漬西马军使,同城傍巡防使;”
“路嗣恭为贺兰经略使;巡山北转运判官”
“潘柘失为西海军使,同羌塘州刺史;”
“土突承晖为庭州副都督,领金满、轮台、蒲类、西海营田使;”
“曹全豹为瓜沙防御使,河西长史”
“连李司总(想鹤)一大年纪,也跑去安西凑什么热闹,巡边军医药事……还真想得出来”
一个声音咕哝了一下,却是刚刚从宰相之首的位子上领了少傅头衔退下来的颜真卿,、
相比另一位退休的元老韦见素,虽然满头的花白,但是他看起来还是相当的精神硕毅。
“看来梁枢府,是铁了心想做他的班定远,霍姚嫖,卫骠骑名垂千古了……”
他对着前来请辞,即将前往安西赴任的侄儿颜泉明,沉容敛然如是道
“由他去吧,反正他折腾的那些城傍番军又不是内戍,而是外防……现下国朝这个底子,就算是弄成李贰师(广利)一般的故事,也不过是边藓之患。”
“现今检点朝中各军,多有缺额,唯有龙武所部,尚算齐全……可你知道为什么”
“请叔父明示之……”
颜泉明已经将近四十出头,在这位老叔面前,上仍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做出尽然受教之的摸样。
“大唐中外军并天下二十四道兵马,鲜有不吃空饷的人马,能只吃一两成,就是难的精干劲旅了,唯一不吃空饷的龙武诸军,乃是有自给的营生,家大业大的连朝廷诸公也不免无可奈何。”
“但你以为天子在意的真是那些吃空饷的军额么,为天子者更要考虑朝中兵备的权衡,忠良亲疏远近。京军守御都城,真正能遇上战事的机会很少,只要通过轮边存留少量精干之士,作为有备无患就足以。”
“在这种情形下,继续维持这么一只足以自用精锐重兵,未必符合体制相权之道,本朝天子亲厚龙武将士,遂得多沿袭其旧制,尚不做大易,但不代表就可长此以往,若是下任天子呢,还有这种宠近相容的胸怀么。”
“是以连这位号称不务正业的枢府大人也要考虑未雨绸缪之道,将其一众精兵良将,发遣于外任,一得其用,不致荒废武功,二者也是积累资历尔,谋取边功,三者西北各路虽残破,但厚有商旅之利,可据守把持要害。四者,自减弱羽翼于朝中,遣置边远,示以忠良。”
“若不欲在朝中勘磨资历,想建功门楣,走这个路子倒也不错……”
说到这里,颜真卿难得露出一个宽释的笑容
“吾生出将入相,人臣之大成,未过如此……”
“唯虑者你这兄长的最后一点骨血,既然你有心投报边疆……吾也不会太过阻却之”
“若是书礼颜氏,能出一个投笔从戎的班定远,也不错……”……
这就是北天竺么,望着绵连的山麓边缘和广袤延伸的绿野,头戴圆边铁盔的教导军射生郎将,左都虞候鱼同,狠狠的灌了一口壶中的酒水,觉得甲衣里在秋阳下蒸腾出来的汗水,没多久已经被当地独有的山风给吹干了。
终于走出来了,他转头望着身后同样疲惫不堪,满是风尘颜色的庞大队伍,
前方推车挽马带着军需品前来迎接的队伍,也出现在大路上,他们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虽然有多少欢呼雀跃的声音,却手脚麻利而,将鱼贯而来的将士们按照营团,就地分置,供给醒神暖身的热汤和炊饼。大群被驱赶而来的牛羊也被宰杀,变成烤架上焦香的大肉片,或是浓滚滚的肉汤。
几乎附近城邑和屯庄的男女老幼都被军府聚集起来,为远道而来的国中援军提供协力,这不知道是第几路了,但绝对是规模最大的一路。因此就算全力以赴,也要分好几批,才让全军都供应齐全。
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唐军的序列中被格外的警惕监视着和保持距离,至少有两个营的将士,衣不卸甲,手不离刀弓的围拢在他们周围,这些人铠甲行装看起来都十分陈旧,并且缺少维护和修补,但是久经沙场见惯杀戮的那种凶悍之气,却是低眉顺眼到麻木的表情和徒手,所不能掩盖的。
因此这一路过来不是那么的太平,虽然之前在争夺西域诸国的控制权中,安西军民不乏与吐蕃人交手的经历,但这是成建制吐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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