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钱,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些地方的铸钱时有着严格的规划和控制,原则上只对外输出,因此现在大唐周边的国家和势力,从内蕃到外藩、从近属到绝域。
从最初从南海的骠国真辣林邑占城注辇等国开始,发展东海的新罗渤海倭国各藩,然后是西域列国,草原各部的回纥、铁勒、室韦、契丹、乃至那些杂胡,逐渐充斥和流通着这种质量优良的唐钱,并作为通用标准货币,逐渐取代本国流通发行的货币,作为进行相互贸易的结算单位。
近几年甚至扩散到大唐有所往来的极远绝域可萨、吐火罗诸国,也开始接受这种结算单位。
只有很小部分的才通过外藩,间接回馈国内,以免对国内市场造成过大的波动和影响,并通过控制投放量,确保铸钱的利润最大化。
市面上一下多了这么多来源的钱币,对钱市的冲击肯定不会小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慢慢消化,像年代较近的乾元、泰兴钱还好说,成色十足全新的开元钱一下大量涌入市场,明显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原本价值坚挺的金宝银宝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小幅贬值。
朝廷派在江南各道的里行御史,已经有人开始报告市面大量出现成色比官钱还要好的私钱的诡异现象,并请求检证五房之一的户科房的情报调查协助。
眼下这个局面,却是要等到朝廷作为折价补偿的实物税赋和产出收成入库,逐渐拨付到位后,才能逐渐平抑下去,因此一段时间内的通货膨胀物价波动上扬,是不可避免了,这就是武功的代价。
此外分兵驻守青唐乃至吐蕃的偌大新服之地,再加上就任河西拢右的外围经营,龙武军从上到下,都需要相当的时间和精力来消化和巩固现有的成果,除了我名下的南海都督府外,甚至连南平、安东和北塞的经略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因此就算是军中最激进最热衷武功的人,也该消停上很长一段时间。
等待龙武军理念外放出去的人员,培养出足够的经验和资历,获得独当一面的地位和资格,等到新一代的子弟成长起来,作为后进和新血补充进军队,这个用军功和和商业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庞然大物,才会对外重新露出它爪牙和狰狞的一面。
但只有一个地方例外,安西四镇。
更早的时间,前方在作战,后方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有人开赌盘,也有人玩投机,,对战时前景预期,试图从中牟利,也有人暗流涌动的,想利用龙武军大举在外留下的空白,做点什么,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据说深入吐蕃腹地决战的时候,因为道路不济,加上战线拉的太长,消息断绝很长一段时间,朝中已经是流言沸沸,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了,
甚至在某位宰相的牵头下,西北善后处置大使的班子,都已经搭起来,准备好几套陈条腹案,连替换的备选名单,和相应诏书文稿拟好,就等着一旦消息确凿,就立马发动地方接手龙武军的遗产。
很多人都以为龙武军这次贪多力尽,要栽大跟头了。而龙武军的主要力量都在前方,军中主要将领和方面领头人物都聚集在了西北路,以确保后方,在朝廷中枢的格局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
因此,据说当时有一位枢密副使,曾经暗自向宰臣们许诺,以让出枢密院部分权利和管辖,和大量的利益为代价,换取他们在某些事情的沉默。
既然我得胜班师了。
皇帝不追究,但是我不能,碍于朝中的自古沿袭下来的游戏规则,我也必须遵守一部分,与在地方上可以玩失踪,潜逃,人身意外等各种事件不同,从**上消灭一位朝廷重臣的结果,未免太过骇人听闻,而且这种挑战整个政权统治秩序的代价未免太大。毕竟眼下这还不是历史上那个藩镇割据,轮流藐视中央权威的时代。
但我由可以从另外一些方面,找回一些补偿。
于是从枢密院到政事堂,从兵部、户部、司农寺一批人以怠慢公务,贻误军前祸事贪墨军资的罪名纷纷下狱,至少有十七名职事官被夺职流放南海,原主管西北路的枢密副使李栖筠,以任人不明的过失,转任两浙都督,虽然品级一样,而且是掌握实权地方的封疆大吏,但是却没有节帅的头衔,其中变相贬黜的意味,却是挥之不去的。
李栖筠外任后,主管西北路的枢密副使之职,由原河西节度使马凛接任,也算是接过河西将阀在朝中的领头旗帜,虽然河西出身的派系,文武两途都被严重削弱,但是处于权衡朝中格局的考虑,天子显然并没有就此让作为一个地域政治派别的河西系,就此沉沦衰亡的打算,换上一个西北行台合作关系良好的马凛,也算是一个交代。
今后河西系将被分为老河西和新河西,前者主要是河西时代沿袭下来的将门军户,后者主要是外任河西的两学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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