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路逆贼虽号众,但真正范阳出身的并多,主要是令狐潮等一干在河北附逆的乱党,南下后更以抓丁强充者多,行事亦如盗匪流贼聚散不定,顺势时悍勇争先,失风时散逃如
他容色如常的恭声回答道。
“朝廷又了新的文告了”年轻的杜佑驱马上前,作为初体验马背生涯的世家子,他面色苍白但强忍不适,递过一份材料来。
虽然离开了城,但对那里的情形我还是很关心的。
朝廷催战的文告一再,虽然没有明着训斥的字眼,但语气一次比一次的迫切,不但是太子小白,连那位鱼朝恩也坐不住了,近来屡屡召见一些大将询问情形。不过说到根源,这倒不是朝廷那些大老,不吸取围长安的教训,而是西北行朝实在国库匮乏了,南方诸道的赋税已经一加再加,据说成都的米价已经涨到了斗米一百钱,在江南、淮南道的某些产粮地也竟然出现世面没有粮食可以流通的情形。
而为了凑集二路大军的军费,西北三道的官债已经到第四批,不管是摊牌也好,自愿报国也好,那些商人富户的财力已经被榨的差不多,江南的第五岐手上也开始行第三期官兑票,价格已经一掉再掉,不足面值一半。
现在几十万大军还窝在那里,每天都在消耗巨量的钱粮,全靠上次破洛阳所获才可以支持,而下次的功赏钱显然还没有着落,更别说死伤抚恤烧埋费,只能期待破了城,再做打算。
西北那里迟迟没有还都,就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又不想草草将就失了体面,据说宫内省、太常寺、礼部,都开始卖出家的度牒,以及一些不重要的低阶散职,来维持日常所需。
本以为打下长安,可以缓解一些状况,但没想到被龙武军抢了头筹,迟到那些西北军也只能拣点,到了朝廷正式派出的那些接收大员,他们就很快就被震撼了,因为长安城被打理的实在太干净了,不但街道房屋找不出多少污损的所在,连库房里也是干净得老鼠在里面爬过也要小心翼翼掂着爪子,生怕一头滑倒。这也是某些人,特别对我咬牙切齿的缘故。
当然,我后来才知道一些事情。
据说当时接收的人,跑去向太子小白告状,
“殿下,这如何是好”
太子小白愿意保持沉默,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眼力,甘于缄默不语的。
“是否要奏上一本,再追索一些出来”
“闭嘴,数十万贼军,洗掠过后,还指望能剩什么,这都是兵灾军损……
“起码,至少他们把三内的一些宫室器物都给留下来了”
“再说孤只是来宣抚的,其他是非曲直,自有朝廷那里公断,莫要逾了本分”最后那句话,就有些严厉的味道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随后他便对我苦笑着说,“老大啊,……你把长安收拾还真是干净”
“还好还好,拣了不少破烂”我顿了顿也笑着说“不过,我这家大业大,吃饭的嘴巴太多了,俗话说的好,那个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那个,还有什么进项的门路,能不能让我也参一份,老大,我这边用钱的人更多啊……终端不出太子的架子来,放低了姿态和声音“你才一个军,我这名下可好几个节度使几十万号人”
“好说”我当即拍了胸口,相信有许多商人愿意赞助太子,以获得接见的机会,虽然这只是秘密会见。至于什么惟利是图,蛊惑太子这些罪名,我已经虱子多了不痒了。
“其实如果需要大量的钱,还有更大更好的路子,只是看你敢不敢做了”我附耳过去,如是说。
“不是把,不费朝廷一文钱,就重建西京,天下哪有这种无端的好事……_.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大唐的储君和某位无良的将领,达成了一状让后世人争议不休的秘密协议。
夹杂在这些事中间的,则是一道不起眼《归税令》,反而格外引我注目。
据说是作为加强朝廷财政收入的措施,伴随着对商户加征新名目税种的命令之下,今后西北三道的所有与商事贸易相关的厘金市税,将归于朝廷太府寺统一名目直接收取,而这相关的背景也很简单,显然由于传统以来以土地为基础的收入,在产出和周期已经到了极限,西北君臣迫于财政的压力,不得不将开源节流的打算,更多的落在了商业收入上。
唐朝本来就是一个商业氛围浓厚的时代,而西北路本来就是商路达的所在,其商业氛围,不可避免的也影响到近水楼台的行朝,通过数次行官债,武威胡乱等一系列事件,西北朝廷,也逐渐意识西北商人这一富有群体有待掘的潜力和价值,来自西北商人的捐纳,甚至一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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