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好好打扮一番,再到帐外等我。否则,我可是说到做到!下去!”
宗望在一边冷脸看着,眼中怒火熊熊,自始至终,宗翰都没有问过他这个主人的意见。原本他对赵琦的一桩提议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如今宗翰得志猖狂的模样,心中终于下了决定。
朱皇后踉踉跄跄的走了,所有的宋国贵女也早都出去了,大帐中现在只剩宗翰和宗望二人。
“好了,说说到底有什么事?!”宗望表情恢复正常,叹了口气,出言问道。
宗翰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在宗望身边软塌上坐下,拿起一只银酒壶先给自己斟了一杯极品的羊羔酒,然后才扭头对宗望道,“银术可既然已经在太原城外击败了种师中的援军,西军已然不足虑。如果命银术可继续南下,兵发河中府,就可直抄西军后路。如此一来,老种和姚古是进退不得,接下来东西两面合围,大宋的西军再无生路!斡离不,你看如何?”
“河东是你的地盘,自然你说了算,没必要来问我!”宗望摇头说着。看似是不想插手宗翰的地盘,但实际上却是在拒绝宗翰发兵相助西路军,彻底解决种师道和姚古的提议。
宗翰如何听不出宗望的言下之意,诧异道:“斡离不,这可是解决西军最好的机会,难道你要放过?!”
“没有西军相助,南面的道君上皇是斗不过东海王的……”宗望正色道,“粘罕,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东海,不是西军!你若当真灭了西军,只会便宜了赵二!这才多少天啊,难道你已经忘了十几天前,我们定下的计划吗?是放西军南下,跟赵瑜在江南斗啊!”
“时候不同了,战局也在变,放着眼前的西军不打,万一他们不南下,而返回关中又该如何?!”
“西军一走,马忠、范琼又是无胆、无能之辈,张叔夜一人独木难支。那样我们不就达到最初的目标,可以顺利返回国中了吗?现在不是已经有传言说,天津和旅顺的东海军已经出动,准备抄我们的后路,还是早点回去比较放心。”
“那个谣言根本就是个笑话!”宗翰厉声道,“两天前,撒離喝不是还来报了平安,平州一带积雪三尺厚,东海人怎么出动?!”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宗望宁可胡言乱语也要拒绝他的提议,这是他来之前始料未及的,“斡离不……赵琦今日早间是不是遣人来找过你?你们究竟谈了什么?”——若非如此,你为何会放过西军?后半句,宗翰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明了。
“没什么,只是来谈谈割地、岁币和赔款的事。”宗望嘴里答着,心中暗骂,宗翰竟然遣人监视他的大营。而且话里话外,还在暗指他跟赵琦勾结,败坏国事。
宗翰眉头皱起,他想不到宗望会装作听不懂,正正经经的答起话来。心下一阵冷笑,他展开眉头,顺着宗望的话接下去问,“赵琦怎么说?太原、河间和真定他让不让?”
“没有!”宗望摇摇头,“赵琦只答应将本属辽国的燕地诸州交还于我,但国境还是维持宋辽之界。他说了,岁币可以再商量,两百万贯、三百万贯都可以,但割地绝对不会答应。除此之外,赵琦还说东京城里,家家残破,已无余财,请我们高抬贵手,不要再逼着要债了!”
“恐怕要提醒他一下,这里究竟是谁说了算!”宗翰的声音如同帐外的空气一般寒冷,傀儡就该有傀儡的样子,什么时候一个傀儡有资格出来讨价还价了?
“赵琦派来的人也说了,只要等他将东京的人心安定下来,他就会承认现实。‘只输款,不割地’的话,是说给宋人听的,当不得真。打下了就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宗望对宗翰解释道,“我们之所以立他为帝,就是为了对付他的兄长。让他收服人心,获取一定的人望,以免赵瑜还没出动,他就连皇位都开始坐不稳,那样就失去我们的本意了。”
“所以你答应了?!”
“东京城能搜出来的都搜出来了,五十万两黄金,三百多万两白银,再搜刮也刮不出多少东西了。至于岁币、割地之事,赵琦就算当了皇帝,说话照样算不得数,我也懒得跟他扯皮了……给他个面子又如何?先放一放,一切等来冬再说。”
“好!很好!”宗翰一字一点头的念着,脸上完全不是叫好时该有的表情。好半天,他才收拾起心中的怒意,生硬的问道,“赵琦使人来找你,说得就是这些事?”
“当然!”宗望说得很干脆。但‘当然’二字接的是什么,他却没有说出来。
‘当然不是。’这才是宗望完完整整的心里话。在他的盘算里,赵琦这个皇帝的用处不仅仅局限于对付赵瑜,还有一部分妙用是针对宗翰来的——在金太祖阿骨打的次子完颜宗望的眼里,他最需要对付的敌人不再是宋国,而近在眼前的宗翰和他的西路军。
完颜部本就是部落联合,就算是亲兄弟,一旦分了家产部众,也就是两家人了,因而派系众多。其中实力最强的两派,一是阿骨打、吴乞买这一支,但自吴乞买登基后,对阿骨打之后多有打压,这一派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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