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候,出动主力,而不仅仅是辽阳的队伍,他们这两年储备下的粮草兵器,至少会消耗掉一半。若是攻伐契丹,还能缴获一些,以补回损失,但打长生岛,又能抢到多少?
何况金国的注意力,现在还放在辽国的上京临潢府上,为了攻下契丹的龙兴之地,活捉辽主,金主阿骨打已经花了两年的时间,零打碎敲地去拔出临潢府周围的据点城寨——这也证明了现在女真没有大举进攻的实力——若是这时举兵南下,包围临潢府的兵力减少,说不定便会功亏一篑,难道他不怕辽主趁机跑掉?
再说了,现在虽已是四月,但辽东一带也不过解冻月余,春草初生,尤其是黄龙府,怕是连草还没发芽,马匹在冬天掉的膘还没补回来,现在就出动本部大军,女真人的战马够多少死的?!”
黄洋侃侃而言,看着陆贾不住点头,信心顿时大增,总结道:“征战之要,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此非出兵时机,女真不占天时,长生岛又是海岛,女真毫无地利,若说人和,对岸的八九千人,除了三四千精锐,其他人也不过是摇旗助威的份。而我长生岛,攻有船、炮之利,守有海峡、城寨,正所谓金城汤池之地,要想抵挡眼前的这不到一万人的金兵,也不会费多少手脚!”
‘若是真的不行,上船走就是了,女真人还能追到海上?’不过这句话,黄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来。陆贾是长生总督,有守土之责,若是把自己要守的寨子给丢了,他在东海军的名望定会一落千丈。
黄洋半带嫉妒地看着陆贾别在左胸口的军衔胸章,矩形的胸章中央有着一颗金色的五角星,而他放在床下暗格中的胸章上,就只有三颗暗红色的铜圆。铜日、银月、金星,是东海军三等十二阶军衔的标志,比起宋国六七十级武官官阶来【注】,要简单明了了许多。但也因此,东海军官的晋升,便要难上十数倍。陆贾现在已经是中郎将——虽然是将官中的最低一级,但毕竟是将军了——论起军中地位,也仅在文、武、陈、朱之后。但如果他想再进一步,就绝不能在敌人面前后退半步,对此,黄洋心知肚明。
陆贾半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想了许久,最后赞许着:“算你小子有见识!不过……”他看了看拼命掩饰着脸上得意笑容的黄洋,冷冷道:“你还是说错了!天时、地利、人和。女真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但为了保住人和,阿骨打必然要出兵。”
“金人以强兵立国,之所以能凝聚起人心,压住各族的反抗,靠得就是百战百胜的战绩。而女真之所以能把契丹杀得丢盔弃甲,也就仗着胸中那股子自信和锐气。现在辽南女真被我军尽歼,只派些杂兵来报复,若是失败,如何再稳得住军心民气?女真起兵五载,就雄踞一方,眼见着便能代辽而兴,其君臣将帅多是人杰无疑。你说,他们会看着自己的根基被挖掉吗?……别忘了,当年大王为何要出兵交趾,难道是因为那一百多条人命吗?还不就是怕失了人望!”
黄洋默然,他本以为自己想得已经够周全了,但没想到陆贾的思虑却更深一层,他低头躬身:“都督深谋远虑,下官自愧不如。”
“你当然不如!”陆贾淡然说道:“这是作战司几十个参谋的共同判断,你一人之智哪比得上众人齐心合力。”
“参谋部?”黄洋一惊抬头,“难道还在冬天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
“当然!”陆贾冷哼一声,“难道你以为女真人的报复行动,参谋部事先会没考虑到吗?莫说是女真人的行动,就是他们此战的兵力来源,作战司也一样有预计……”瞥眼看了看黄洋,他继续道:
“其实,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就是现在女真根本没有大规模进攻的实力。粮草、兵力都不足以让金主派出太多的兵马。不过,无论金人再怎么困难,也照样能点起两到三万的兵马。其中大部会来自辽阳,但别忘了,金主手上至少还有五六万的精兵,挤出一个万人队,绝非难事。”
黄洋默默的清理着思路,最后变得有些垂头丧气:“作战司的参谋们的确才智高绝,下官差得太远了。”
陆贾摇摇头:“不要妄自菲薄,作战司的那些参谋之所以能做出这些判断,靠的不是掐指算卦,而是你的东北房这两年不断搜集的情报。此战若胜,你功劳是要排前面的。”他再次拍着黄洋的肩膀,安慰了两下,举步走开。
“都督!”黄洋对着陆贾的背影提声叫道,“既然参谋部早有先见,那他们定下了什么对策?”
“半个月!”陆贾回头道:“半个月后,援兵会到……那些参谋们跟你想得差不多,都以为女真主力不会在春时南下,在他们的报告中,女真人的行动应是在一个月后。不过他们也不想想,打了这几年仗,女真人俘获的战马有多少?臣服于完颜部的部族每年进献的战马又有多少?春时南下,损耗的马匹最多不过十之二三,阿骨打会吝啬这么点战马?!”
嘲笑了几句,他对着黄洋笑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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