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晚上就不回来了。不过,记得请我吃饭~”
洗澡后换了身衣服,张汉杰一身清爽,站在穿衣镜前,研究着自己的形象,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把玩着一把紫色的塑料梳子,‘很棒的小伙子’,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手指灵活地转动,把梳子舞成了风车,似乎有点儿怪,想了想,他把头梳成三七开——‘还是这样顺眼些儿。’
“是是是,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你就安心地去吧~~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
坐在沙上,吕成煮了壶咖啡,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在享受,闻的此言,不由高兴地应了一句。他最近新交的女友过生日,正好趁机更进一步,张汉杰如此知情识趣,他自是十分满意。
“呕~~”,张汉杰作了个恶心的样子,反驳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小屁孩一个,春就春,吟什么鬼诗?”
……
斗了几句嘴,吕成有求于人,不得已败下阵来,被敲了三顿大餐。
说起来,张汉杰也做的一手好菜——喜欢享受,却没钱的日子里,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但吕成的手艺更好,尤其他的红烧狮子头,绝对不输于大厨。
不过,单身男人都是很懒惰的。平时两人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最常吃的一道菜是肉菜汤——爆锅,或者连这也免了,白水烧开,把肉片、菜、蛋等6续下锅煮熟即可。
而且,吕成的红烧狮子头做法很是讲究,完全采用手工制作,滋味是极好的,却也极为繁琐。他又不是断背,才懒的花上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来满足某男人的口腹之欲。同租一年多,张汉杰也没享受过几回口福,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放过敲诈勒索的大好时机。
没有办法,吕成被迫许下诺言,此时多少有几分肉痛之色。然,**熏心的吕某人,很快就把这些抛在脑后,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享受着咖啡的香醇yy起来,屋子里的咖啡香气也愈的浓郁。
张汉杰深吸了口气,香,确实很香,他甚至能闻到咖啡豆微焦的味道,忍不住摇摇头。他很喜欢咖啡的芳香,却一点儿也不喜欢咖啡的滋味。按吕某人的话讲,他纯粹是个民工,一点儿小资情调也没有。
不管怎样,张汉杰今天是心满意足了,便重新把心思放到形象上,‘嗯,应该可以了’。
看张汉杰出门,吕成颇有几分羡慕。他倒不见得会去效仿,但男人嘛,说到艳遇、一夜情之类的,多少会有些儿向往之情。
站起身来,绕过身前堆满杂物的小几,向前走了两步,吕成来到镜子前。
‘我生的比他高,长可比他帅……哎,可惜我如此英俊潇洒~~好白菜都叫猪给拱了!’
……
对于吕成的羡慕,张汉杰毫不知情,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羡慕的。
张汉杰家是住在兖州市郊区的菜农,家境平平,谈不上富裕,却也不愁吃穿。他本人有一点儿小聪明,智商测试基本都在一百二三十之间,但为人懒散,得过且过,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出息。
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毛病,张汉杰曾多次立志改变,却都是三分钟热血,随即便不了了之。长立志,还是常立志,张汉杰明显是后者。
简而言之,张汉杰是‘伤仲永’的现代版——小时了了,大则不佳。当然,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却是因他自己了。从三流大学中的三流专业毕业后,他就找了份销售工作。
本来,他的所学与销售不搭边,又不擅与人交流,并不很适合销售工作。然而,自扩招以后,博士生满街走,大学生多如狗。张汉杰也没有多少好选择的,有工作先干着就不错了,总比没有要强,骑驴找马慢慢来。
结果,这驴一骑上,还就下不来了,一直干到了今天。
张汉杰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姐姐,自己家里又有地,并不指望他什么。每每逢年过节,他就随便买点儿东西,或者给父母亲留下些许零花钱——纯粹是他用来表现自己的孝心,多多少少都是随他给的。这样一来,张汉杰每月挣的虽不多,却也够花了。
偶尔想想,张汉杰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七八年下来,他给家里拿的那点儿钱,连自己上学的花销都不够。不过,不好意思又能如何,年深日久,张汉杰也就不去多想。
张汉杰是个乐观主义者,当然,也可以说他神经大条。用他本人的话讲,人生在世,物质上的丰富与否,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但生活的快乐与否,则是你自己的事,多半在于你自己。他的业绩不错,也交了些狐朋狗友,谁都愿意与快乐的人打交道。
总之,张汉杰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言语上的英雄,行动上的矮子,夸夸其谈是行家里手,真干起来就要两说了——也许行,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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