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车炮运抵前线之前,唯有轰炸机才能够攻击进出敦刻尔克的船只!”
当这话从陆军参谋长哈尔德口中说出来时,人们可以感受到来自于德国陆军的无奈。在敦刻尔克外围,英法联军的抵抗异常强烈,德国军队不惜代价的进攻却只能换取少得可怜的进展,战线的推进速度简直能以“龟速”来形容,直到现在,德国士兵们手里的火炮——105毫米和150毫米榴弹炮,因为射程有限的缘故仍不能威胁到敦刻尔克港口。阿道夫.希特勒已经批准陆军紧急动用作为“秘密武器”的列车炮,但在铁路线修复之前,这些笨重的大家伙根本不可能从德国运抵敦刻尔克前线。
站在海军将领的角度,张海诺也曾考虑过将“沙恩霍斯特”号先前拆卸下来的9门280毫米舰炮运抵前线进行远程炮击,但它们同样面临着运输问题,而且火炮在射击时的稳定性在短时间内也难以得到妥善解决,更何况陆军相同口径的列车炮多达十数门,并不独缺这9门舰炮。
施佩勒显然不像戈林那样狂妄和自负,他接过话来说道:“德国空军无畏于任何挑战,只要天气允许,我们的飞机就会出现在敦刻尔克上空!”
“天气?天气不应该成为影响我们作战的因素,坏天气也得继续作战,”希特勒喃喃自语道:“我们要彻底击败法国人,让他们在失去所有希望的情况下坐下来同我们和谈,我们会让他们交还多年来从德国人民手中抢走的东西!至于英国,英国,得将他们通过上一场战争夺走的殖民地归还我们,并保证永远不再同德国为敌!”
将领们显然对这种政治战略不太感兴趣,他们更加关注的是如何歼灭当前之敌,一个不漏的全部歼灭才是他们追求的终极目标。
德国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善意的看着雷德尔说道:“海军的舰只也许能够趁夜驶近敦刻尔克并炮击那里,可以预见的是,那些炮弹将沉重打击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士气,并极大的阻碍他们通过海上撤退!”
希特勒抬头看着雷德尔,似乎也像从海军总司令那里得到积极的回应——毕竟,他和他的陆军将领都不具备专业的海军知识,对于海战的战略眼光也显得较为短浅,否则也不会在开始时忽略英法军队能够从海上撤退这一可能。
雷德尔坦然说道:“这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但我需要提醒各位注意的是,这样的行动极有可能让德国海军的主力舰只陷入绝境——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以胡德号战列巡洋舰为首的英国本土舰队!”
“胡德”号是何许角色,这里的陆空军将领就算没有深入研究过也至少是久闻其大名,那是英国海军自一战结束以来强大海权的象征之一,4.3万吨的巨舰竟拥有32节的航速以及8门15英寸重炮的强悍火力,在俾斯麦级服役之前,德国海军任何一艘战舰都无法与之匹敌。
听了雷德尔的意见,希特勒又失望的将目光移回到他所热衷的作战地图上,然而在敦刻尔克这样一个面积有限的地域内,数十万英、法、比军队构成了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防线,想找出对方的破绽实在有些勉强。
到了晚上8点,德国元首终于同意海军再次进行大规模的夜间布雷,但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从前方传来:前往敦刻尔克外围进行布雷的海军航空部队遭到英国水面舰艇猛烈的防空炮火,英国战斗机部队也在月色下出动拦截,虽然海军只损失了10架轰炸机,但这次布雷行动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很多轰炸机为了躲避敌人攻击匆匆抛下水雷,只有一小部分水雷投在了计划区域。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希特勒果然大发雷霆,白昼和夜间布雷的失利让他对原本就持保留意见的空中布雷战术大加指责,甚至要求海军将大部分陆基轰炸机的指挥权移交给空军,而只保留近海巡逻警戒用的部分飞机。不过他还不至于昏庸到强令海军舰队出击,一个小时后,比利时国王宣布接受德国开出的条件以投降的方式推出战争,撤退至法国北部的比利时军队将立即脱离英法联军撤回国内。敦刻尔克外围看似密不透风的防线刹那间出现了一个破洞,对此德国元首欣喜若狂,他一面对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的“英明”大加赞赏,一面下令德军地面部队迅速向比利时军队撤退后留下的缺口发动猛攻。统帅部的作战指挥室内一下子又充满了乐观积极的气氛,希特勒也全身心的忙碌起来,德国海军显然被他忘到了脑后。在三位海军将领告辞之时,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予勉励的语言。
比利时一如历史那样迅速投降,张海诺却不认为英法联军的防线会就此崩溃,毕竟联军司令部采取的是层层设防、坚决死守的策略,加上地形对装甲部队的行动极为不利,德军恐怕很难在几天之内攻陷敦刻尔克,而如果德国海军无法继续强化海上的雷场,英国人很有可能再一次成功进行海上大撤退——如同1916年的加里波利撤退行动一样。
和雷德尔、海耶告别之后,张海诺在回住处的陆上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没落。一想到历史上那次充满争议的事件,张海诺便主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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