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那些人已经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了,”拉赫曼不忿的提醒着萨拉丁“那些法兰克人不停的袭击我们的补给线,这次居然把我们运来的所有箭支都烧毁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和盖伊决战。”
“可你又怎么去抓住他们呢,”感到自己声调沉重的萨拉丁第一次觉得有些疲惫“那个贡布雷究竟在想什么,他的那支军队是偶然,还是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不论他是不是已经觉察了什么,我这次都不会放过他,”拉赫曼狠狠的吐出这句话“我会让他后悔曾经给我的侮辱,我要抓住他绑起来扔到戈壁上,一直看着他被烤熟为止。”
“埃米尔,重要的是贡布雷是不是已经觉察了我们的意图,”阿迪勒担忧的看着萨拉丁“苏丹,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法兰克人的军队对我们就很危险了。我想贡布雷一定会把这一切都告诉盖伊,他们一定有了针对我的安排,否则他们就不会明知道是陷阱依然来找我们决战。”
“那个贡布雷?”萨拉丁伸手轻轻按着额头,他从没想过那个年轻人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以至到了现在让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地图上由斥候报告的表示着法兰克军队位置的那个水晶瓶盖,再回头看看自己最近几天因为绵延漫长而不停遭受到骚扰的补给线,萨拉丁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令人忧郁的两难境地。
“苏丹,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暂时退出哈丁,再寻机会呢?”阿迪勒轻声提醒着,他知道这样的建议对苏丹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觉得有义务向自己的君主提出最有利的建议“贡布雷一直袭击我们的补给队显然已经发现了什么,而法兰克人又一直在向我们进发。苏丹,即使是我们的军队也无法在这样的季节在沙漠里听停留那么长时间。如果我们的补给再遭受几次这样的重创,将来和法兰克人的决战就胜负难料了。”
“放弃与法兰克人的决战?这是最大的罪行!”艾克兰‧纳德维的声音响彻整个御帐,他象终于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从角落里冲出来,闯到阿迪勒面前大声斥责着“如果有人说是世上有伪信者,那我想我面前就有一个了。”
他开口就用让帐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指控谴责着这个刚刚抢了自己职位的“敌人”,对于这个原本想要拉拢,却转眼之间发现成了自己最大对手的阿迪勒,艾克兰‧纳德维从心底里充满了甚至超过对异教徒的憎恨。他觉得自己成为了兄弟中的笑柄和王公们嘲笑的对象完全是因为这个阿迪勒在父亲面前的谄媚讨好和花言巧语,是这个人恬不知耻的从自己手中遏夺了本属于他的权力和军队,一直现在自己成为了父亲身边最无足轻重的王子。
“我宁可选择和异教徒同归于尽也不会逃避,那样我就可以得福!”艾克兰‧纳德维义愤填膺的在父亲面前发着誓“父亲如果您肯再给我一支军队,我会去找到那个贡布雷,他只是个小孩子,我会让他知道苏丹的儿子是多么可怕。”
“鲍德温当初也只是个小孩子,”萨拉丁平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没有斥责他,可也没有支持他“而我却在蒙吉萨大意了,当时的鲍德温比现在的贡布雷还要小吧,”他似乎是征询似的看看身边的一个始终跟随自己的将军,然后他不等回答继续说“你的敌人是否年轻这并不重要,一切要看他是不是有资格成为你的大敌,如果忽略这一点,安拉就会用灾难点醒你,让你知道傲慢是仅次于饮酒的罪行之一(这一说法源自可兰经)。”
可是苏丹,如果你真的退兵,那对你又意味什么呢?”拉赫曼走向前几步来到萨拉丁身边低声说“不要忘了,我们所有人支持你只是因为你许诺过要为我们夺回圣地,如果你在这个时候违背誓言,那么你将失去所有人的支持,其中也包括我,甚至还有你的儿子。”
“你又什么时候真正支持过我呢?”萨拉丁看着堂弟硬朗中带着狡狯的脸庞心底里无奈的呻吟着,他知道这时正是拉赫曼一直在期盼的诋毁自己的好时候,他能想象自己现在即使只是下达避开法兰克军队的命令,都可能被眼前这个人利用成为攻击自己的好借口,更不用说是撤军退回大马士革,那种可怕的后果绝对不是他能承担,甚至连想象一下都让萨拉丁感到难以接受,而令他烦恼的是,拉赫曼显然一样明白这场战争对他的重要。
萨拉丁感觉到了御帐里的沉闷,他知道那些部落将领在等待自己的决定,也能感觉出那种沉闷中蕴含的可怕威胁。
那个贡布雷是不是知道自己这样的处境呢?萨拉丁突然心头闪过这个古怪的念头。然后他就觉得自己想的也许过多了,可是一种难言的知觉却在不停的告诉他,那个年轻人是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微妙处境的。
而且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他才会让军队不停的袭击自己那条看似牢固却处处透着脆弱的漫长补给线。
“耶路撒冷的鲍德温……”萨拉丁随口说出一句让身边的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他们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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