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搜索队从树林中返回,大厅里的舞会也告一段落,随着悠扬的圆舞曲换成了牌纸的喧嚣,法兰西的富贵们便开始他们聚会的第二道大餐。
“杨不会玩纸牌吗?”拿破仑疲惫地靠到我身边,自从我们从树林中回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
拿破仑现在显得有些疲惫,他是否是因为研究那张微积分纸条费了不少脑子,或者他也不喜欢这第二道大餐,从他的表情我看不出来。
“在场谁真对那纸牌感兴趣?”抬起酒杯,隔着那晶亮的液体,我指着那些牌桌边上的显贵们,“他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筹码和纸牌上了,当然凡尔赛的那些老爷们可能还会计较一下,他们却不会。”
“你不是想说社会动乱的根源其实就是这些有钱人吧?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拿破仑很敏感地接了一句。
“我?有钱人?那这个和我画等号还太远,不过拿破仑,你想过你有一天会让这些人巴结你么?”
拿破仑转过头看着我,他那张不算很英俊的脸在这时似乎藏着一种隐晦的深沉:“杨——你这话是真心的么?”
“和聪明人说假话不是很傻么?”我正容回答着。
拿破仑托着下巴没有反应。
拿破仑波拿巴——一个很难让人看透的科西嘉人,虽然我曾经和他通宵谈了一夜,虽然从那一夜之后我和他也相互来过几封信,虽然我研究过四个版本书中描述过的拿破仑,但说实话当我真正面对他时,依然感觉摸不清。这也难怪,因为科西嘉人本来就是一批深沉与孤鄙混合的地方人。
科西嘉——这个位于地中海比利牛斯半岛与意大利半岛正中的小岛,早在特罗伊时代就是一个充满着阴谋与抗争的梦幻之地。当欧洲大陆的诸多实力彼此牵制的时候,这个小岛一直就是半孤立半附属的领地。摩尔,西班牙,热那亚,不列颠,法兰西似乎所有和这个小岛有点联线可能的国家都在这个岛上动过脑筋,奸细、流言散布者、统一论者、分裂分子等等、等等各色各样为着不同目的的人物们充斥这个小岛,同时这里也是流亡之地,拿破仑的祖先们就从意大利半岛上流亡到这里,不过这个流亡而来的外来家族很快利用婚姻与权谋之术最终奠定波拿巴家族在科西嘉的地位。这就是搅尽脑汁的生存吧。
“社会动乱是这些有钱人——”我重复拿破仑这句话,缓缓道:“金钱是一种充满魔力的力量,当他与权利混合在一起就成为摧垮许多古老帝国的强大力量,知道么摧毁古罗马帝国最主要的烈性炸药之一就是金钱。”
“嗯,贪婪的敛财导致滥用权力——”杵着下巴,拿破仑再次开口,“嗯——杨,能问个问题么?”
“说呀,你客气什么?”
“嗯——”拿破仑盯着我,不过片刻后他才继续他下面的话,“杨——你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么想?”
“一种感觉吧,难道那天露西小姐说的是真的——”拿破仑似乎在和自己说话,或者又是对我说话,不过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你想从资本入手?是这样么?”
“从资本入手?我不太明白——”
“没——没,没什么——”拿破仑把话咽了回去,似乎又在沉思。
看着拿破仑微微皱起的眉头,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想从实业身份进入法兰西社交圈,是这个意思?”
“嗯,我是这样想的。结合我们那晚谈的一夜,我觉得今天你在那里的话并没说完,你留了一些,是因为说出来会让许多人当场反对,是这样吧?”
我笑了笑,手指拨动着桌子上酒杯,“任何一个政策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同时照顾所有人的利益。政治就是一个杠杆,一个天平,为了维持国家的稳定不得不一个个解决内部的矛盾,我站在这里如果夸夸其谈颁布有利于工业发展的政策就一定能让社会稳定,那我显然只是在巴结这些有钱的老爷们,而我又不想得罪这些老爷们,所以我许多话也就没必要说。
另外我们在这里想想,现在流传着特权阶级肆意挥霍就是财政崩溃的主要原因?凡尔赛的歌舞升平难道只是贵族们奢靡挥霍么?其实贵族们的肆意挥霍也能带动货币流通,不过这样的流通显然会引起平民的强烈反感。其实解决流通的最佳方式应该首先解决最低消费层的购买能力,虽然提高工人最高工资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同时带来了新的问题,这个政策会导致农民大量涌入城市,人们又会面临饥饿。把这些问题全部说清本来就很麻烦,所以我干脆也就不向那些老爷们去解释了。”
我抬起酒杯,慢慢晃动着里面金黄的液体,沉凝半晌,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所有的问题其实都和金钱有关,当某一股力量能创造大量财富时,怎样驾驭它就成为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拿破仑兄弟,知道么?金钱的力量是可怕的,旧体制已经驾驭不了它了,新的体系应该就从资本入手——资本和大炮决定未来。”
“资本与大炮?资本与大炮——”
“宗教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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