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琢玉面无表情从过道走下来,她想着朋友常说起的如果自己不笑,就给人一种高冷厌世感,不易亲近。她犹豫着要不要提一提脸上的肌肉,好露出一个笑容向组员们催缴作业,因为这毕竟是第一次。但她的脸又懒得动,提不起神似的,她心里盘算又盘算着,还是没着落,索性不管脸部的肉了,它们爱呆哪呆哪吧。
她一边穿过过道,一边寥落地说了几句,“交政治试卷了,交试卷了。”为了提高他们上交作业的积极性,她特意把自己的卷子拿在手里,当范例一样轻轻挥一挥。有几个人在她第一次走过来就把试卷交到她手中,大部分人还在弓着背在小箱子里找。
温琢玉心里想:“很好,大家都很配合。”
她站在后面做等待状,心里盼着大家踊跃交作业。
她打了一个哈欠,精神果然不好呐!看来还是少熬夜为好。
她神态稍显颓然地歪头,目光放空一半似的,看见周臣客正在小心偷瞥自己这边。他脸上有歉意和尴尬神色,两只手幅度很小地翻找,好像债主找上了门。终于,他找到了,但拿出的不是债款,而是一张雪白的欠条。
温琢玉收作业是从小收到大的,仅从试卷的纹路,一眼就瞟见他一个字也没写。周臣客好似还不确定做没做似的,把卷子翻过来斜睨一眼。温琢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好笑。温琢玉又转了一圈,哗哗作响地卷子从不同的方向传到她这个中心点上,漏网之鱼只有他一个。
她停在他桌前,周臣客缓慢抬眼,像是央求她高抬贵手。
温琢玉表情冷冷,不置一词。
周臣客先开口,“我把作业给忘了,大课间给你好吗?”
温琢玉看了他一会儿,态度还算不错,说,“昨晚干什么去了?”她知道很多男生都喜欢打游戏。
周臣客:“赶其它作业去了,这份作业夹在书里忘了。”
温琢玉当然不关心话的真假,只希望他能把作业交上,“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快做吧。”
周臣客一个笑容回应,“谢谢班长。”
温琢玉了解到,周臣客其它科目的作业的确交了。
李颖凑近温琢玉,“你们刚刚聊什么了,他笑得那么开心?”
“谁笑?”
“那个大帅哥啊!”李颖神采奕奕,眼睛里闪着亮晶晶小星星。
温琢玉一边收拾一沓卷子一边回说,“帅哥没做作业,求我放他一马呢!”
李颖面相恬静秀丽,长发披肩,成绩也很不错。她的粉面桃花脸蛋无不惋惜,“哎呀!他不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吗?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嘛,干嘛还大费周章求你啊!碰了一鼻子灰吧?”
温琢玉:“小姐何出此言?”
“戴臂章四处招摇的温大队长,你难道不清楚你自己小时候的德行吗?”
“那我也是执行任务,谁叫你们叫我抓住把柄。”
李颖调侃,“那怎么到了高中,铁面无私的温大人想起来要转性了?”
“暑假看了一部电影,大受感悟,一拍脑袋,决定转性。”
“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儿看,害我们吃了那么多苦。一点情分都不讲,翻脸不认人,扭头就打小报告。”
政治课是一个中年女教师,戴着眼镜,身材中胖,留着及胸黑色卷发,更多时候是挽一个低矮松垮得髻,她笑起来和蔼可亲,上课举例时生气时,圆脸也会不怒自威,甚至说是笑里藏刀也不为过。她很喜欢跑题,给一个题举例子时,会乐呵呵地越跑越偏,温琢玉留意,最长的时间是半节课。
杜老师放下课本,眼神透过镜片在做得整整齐齐的教室搜寻,找到目标,“温琢玉,卷子都收齐了吗?”她说到‘收齐了吗’时,眼睛缓慢放大,眼睛显然在划重点。温琢玉本想说少了一个,开口还是说“都收齐了,老师。”
“很好,上课”嘴角挂着很淡的笑容。
温琢玉觉得政治的分数并不难拿,在类似课堂上几乎为所欲为,这也得到老师们不公开的默许。‘为所欲为’是有限制的——只要跟学习相关,不影响课堂,想怎么干怎么干。然而,当时还没有文理分班,对待理科的课她可不敢常这么干。
温琢玉出生书香门第,爷爷是退休老师,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家里的全职太太,温琢玉的一切都是妈妈打理。除了学习,温琢玉什么也不用干,不要说日常家务,就连洗袜子都不用动手。
下课了,大部分同学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教室很安静。周臣客走到她的桌前,把卷子交给她。温琢玉扫了一眼——都做完了。
李颖伸出一只手,说:“你叫周臣客吧,你好,我是李颖。”
温琢玉纽头看着李颖,她的脸上浮现出“大家闺秀”般得体的笑容,同时抬着一只同样自信的手。温琢玉又转头看周臣客,他好像由于没料想到这突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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