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拢翠观。
红墙绿瓦,疏枝掩映,最是一派安静祥和的修真之地,而就在这里面,最近一段时间一来,却也是最最绮靡温柔的天子梦乡。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周围的人们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以前人们只知道这里是当朝首辅陈大人家的私观,并不见外客去的,因此对这里总是带着莫名的敬畏,就连那偶尔出来一个俏丽的女冠,也没有人敢正眼打量。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里竟然来了一帮人驻扎护卫着,虽然没有着军衣,但是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是当兵的,而且看那个趾高气昂的劲头儿,指不定是皇家之军羽林卫呢。因此周围的人开始不住地私下聊起这里,说那以前偶尔还得见一个两个的女冠都不见了,不知这里改做什么用途了。
直到今天,老百姓早上起来,被告知今天不许出门,要一律呆在家里,有那来往的人也在街口被穿着鲜亮锦衣的羽林卫老爷们挡住了,说今日这里不许通行,绕道走吧。人们又不免私下里猜测,也不知是怎么地,最近这拢翠观透着一股子邪乎。
当然,对于那些消息灵通眼线密布的人来说,他们都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宠幸了好几个月,爱愈珍宝的一个女冠,芜君柳隐,要正式跃上枝头了。宫里的消息是,皇上亲自下诏封为昭仪,并赐姓陈,改名念雨,即日起赐春华宫居住。
历代朝廷对于有功之臣,倒也多有赐姓,不过皆是赐以国姓,例如当今大周天子姓周,大周的国姓也就是周,所以,开国之时,乃至后来诸多有功的大臣,多有赐姓为周者。但是赐姓为陈,这可是大周朝的第一遭。
那些不知情者便不免要猜测,当今朝廷要说皇上最宠信的,宫内要数米贵妃,朝堂上则是内阁大臣陈登与何进远了,那么,这位新封的昭仪想来一定是与陈登有点瓜葛的了,不然怎么会赐姓为陈呢?不过若真是这样,也可以见出皇上对陈登陈大人的宠信了。
当然,这些都是外围的人们对这件事的议论,真正明白这件事是什么意义的人,比如米贵妃,比如何进远,都不免在心里存了深深的危机感。他们都明白,自己两人联合刚刚在朝廷上得到了的一点优势,或许就要因为这位陈昭仪的入宫,而重新失去了。那得知了所谓陈昭仪就是陈羽姐姐的米阳,却是在心里窝足了火,他不明白姐姐和那位老是微笑着不说话的何大人是怎么考虑的,他心里只是想着,找个机会,总要教训陈羽那小子一回才好,自己的脸面才能重新拾起来。
陈羽早上起来便觉得有些头疼,接连这几天,他宴请了户部的几位郎官,又宴请了礼部和吏部几位新交的朋友和上司,当然还有长安知府邹平,最后,又接受了胡大海的好意,两人杯来盏往一番,就这样,还有孙筑的一场筵席没有来得及去呢。
陈羽平日里倒是喜欢喝几杯,但是像这样连着几天每天都喝个醉醺醺的,却是第一次,两世以来的第一次,因此便不免有些不适应,即管他有解酒的药丸相助,昨天晚上还是撑不住了,与胡大海一番痛饮之后,勉强地撑着被刁子温拉回了家,结果却在车上已经睡死了,最后还是刁子温把他背到了后院儿,安歇在了琥珀房里。
结果,今儿早上一起来,陈羽便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也不是那种很锐利很尖刻的痛苦,而是一种蛰蛰燎燎的疼,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就连反应都慢了几拍。不过,他知道今天是柳隐入宫的日子,还是在昨天出去喝酒之前,便已经告诉绮霞,今天早上一定要早早的叫自己起来。绮霞也告诉了琥珀,不过绮霞疼他,看他醉成那样,就把这个时间说得宽松了点儿,而琥珀又何尝不疼他,于是一早起来看他睡得那么香甜,便把这个时间又一拖再拖,直到日上三竿了,这才试着把他叫醒了。
陈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了解自己的女人们的心思,便也不忍责怪,当下忍着头疼梳洗收拾了,便坐了马车慌慌的来到拢翠观,那负责拦人清街的羽林卫见了陈羽的羽林卫腰牌,自然不敢拦他,当下一辆马车疾驰到了拢翠观门口。
“呦,您怎么大驾来了?还以为您今天没有空儿,就不来了呢!也罢,如今也来看过了,反正我也就要走了,您贵人事忙,还是去忙您的去吧!”
陈羽站在门口嘿嘿地傻笑,柳隐自顾自地捧着一本书看,时不时地跟哪些个来往搬东西的宫女说一句,“那个小心点儿,好不容易搜到的老书,别弄破了!”看到陈羽站在那里那个气人的样儿,柳隐白了他一眼又斥道:“还不走!仔细我这地站脏了您的脚!”
陈羽看见旁边水开了,便忙趋前几步,冲上了茶,然后又倒了
恭敬敬地端到柳隐面前,讨好地笑道:“好我的姐姐生气了,我这不是昨儿晚上喝多了嘛,嘿嘿,你弟妹她没舍得叫我,回去我一定骂她们去!您喝口水,别生气了。”
“骂人家?你凭什么骂人家,人家那是疼你,心里不分个好歹的小混账,真真能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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