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赶尽杀绝的高压政策,一方面是安抚人心的怀柔政策。
除了死忠于陈友谅的那些人,其他人用膝盖想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于是,我们伟大的历史小说家罗贯中先生,就随着潜逃的大军一起,溜出了铁桶一般的包围圈,踏上了回家隐居,吃饭睡觉写小说的道路。
汉军每天逃离的人数呈级数增长,陈友谅杀了一批,又出现更大的一批,杀到最后,连行刑官的刀都卷了刃,所收获的,除了自家士兵的一地人头和越来越低迷的士气,再无其他。
郁闷的陈友谅每天喝的酩酊大醉,心知朱元璋不会放过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体验一下放纵的感觉,这么长时间,他太累了,直到今日,死期将至,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能够死在二哥的手上,也算是没有折了他陈友谅的威名。
左右金吾将军眼看陈友谅醉酒沉睡,想起他对自家逃亡士兵的暴虐与残忍,二人悄悄一商量,抽出佩剑,割下了陈友谅的人头。
一代枭雄陈友谅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手上。
这件事后来被罗贯中听说之后,同样记在自己的旷世神作之中,只不过主角的名字,换成了张飞。
在左右金吾将军的指挥下,剩余的十八艘战船高挂白旗,二人亲自端着锦盒,前往朱元璋阵营中谈判。
考虑到张定边之前的突袭,这一次会谈,朱元璋没有出面,李善长与刘伯温全权代表军队受降。汉军水军无条件投降,十八艘战船以及所有水兵使用的兵器铠甲全部交给朱元璋部队使用。汉军之中,想要跟着朱元璋打仗的,全部编到俞通海的帐下。不愿意继续打仗的,发放路费返乡务农。一场旷世之战,至此才算彻底结束。
刘伯温摇着扇子,与李善长交换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问到:“你们陛下呢?”
两个人精怎么能不知道朱元璋的心思,只要陈友谅老老实实的认个错,他们就还是兄弟。可是朱元璋能够不念旧恨,刘伯温与李善长却不行,同样不能容忍的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那么多优秀的将领死在与陈友谅的内耗上,这是一种屈辱,更是一种不得不报的血海深仇。
左右金吾将军愣了一下,随即拿出锦盒,恭恭敬敬的递到李善长的手里。李善长掂了掂分量,估摸一下盒子的大小,便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陈友谅也算的上一世英雄,只可惜走错了路。唉。”李善长将锦盒交给恭候在左右的侍女,让她们把锦盒送到朱元璋那里去。同时,对汉军的左右金吾将军道:“辛苦二位,现在回去,可以即刻开始交接。所有汉军兄弟全部上岸,武器兵甲全部留在船上,我们已经在岸边埋好锅烧好饭等待众位兄弟前去用餐。至于船上,只需要留下二位将军跟我们对接清点即可。二位将军功不可没,此事结束之后,必有重赏。”
两个将军当即脸上浮现出喜色,纷纷向刘基和李善长行礼:“那以后就多多仰仗二位大人了。”
送走了汉军两个金吾将军,李善长与刘伯温信步走到后堂,朱元璋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锦盒。那盒子依然盖子紧闭,连扎在上面的绸带都没有打开。
“元帅。”李善长走到朱元璋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朱元璋抬起头,看到李善长与刘伯温,眼神之中掠过一丝光华:“是你们啊。这一战辛苦你们了。坐吧。”
李善长与刘伯温二人一左一右立在朱元璋面前,看着他面前的锦盒,沉默不语。
朱元璋伸手拍了拍锦盒:“是他?”
李善长与刘伯温点点头。
“怎么死的?自杀?”
李善长摇摇头:“是陈友谅的左右金吾将军,趁着他醉酒的时候割下了他的人头。”
“哦。那两个将军呢?”
“回去了。他们率领剩下的汉军投降,共计十八条战船,十五万精锐水军。”
朱元璋点点头:“跟周德兴说一声,在雁鸣湖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以诸侯的礼节,把这个盒子葬了。不要刻碑,也不要泄漏他的身份信息。倘若有人问,就说是客死异乡的商人。”
二人领命而去。
半个月后,已经踏上征程的张士诚得到陈友谅的死讯,这消息来的太猛,以至于张士诚听到消息的时候径直从马上栽了下来,休息了很久之后,下令撤军。全军加强训练戒备,准备与朱元璋决一死战。
鄱阳湖上,血红的湖面逐渐恢复平静,白色的水鸟在青色的湖面上掠过,长嘴在水里一划,便叨起一条红白相间的鱼来,鱼尾带起的水珠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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