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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的脸色终于也变了,像他们这样的老兵,都知道一列几乎没有防御能力的火车,面对俯冲式轰炸机时最可能的结局。那些俯冲式轰炸机驾驶员,完全可以把轰炸机俯冲到极限,在投弹率最高的位置,再好整以暇的投掷出威力绝对不俗的炸弹。1t
最可怕的是,火车不象汽车,有经验的驾驶员,在遭遇轰炸或者炮击时,完全可以依靠不均行驶和突然拐弯等动作,来影响对方判断,最终逃出生天。可是火车的轨道是固定,而且自重太大,这更注定它不可能象汽车一样,忽快忽慢的改变度。1t
就在这一片混乱,一片嘈杂中,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啸到可以刺入每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可怕呼啸,日本6军专用俯冲式轰炸机,急冲而下,当它重新爬升而起的时候,一枚专门攻击地面目标的重磅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到极限的圆弧,狠狠撞向喘息着,颤抖着,一路撒腿向前狂奔的列车。1t
“轰!!!”1t
一声震声欲聋的可怕轰响,就在列车右方不足五十米的位置狠狠扬起,一座因为过于突起,而被重磅炸弹直直砸中,替列车挡住这一劫的小山峰,面对这种最纯粹的杀戳武器,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撕成了无数碎块,夹杂在这一片由火焰和弹片组成的死亡风暴里,以辐射状向四周飞散,而翻滚腾起的浓烟,更是直直冲上了二三十米的高空。1t
面对这种由弹片、碎石子组成的最可怕弹雨袭击,附近六七节车厢,就好象是被暴风雨袭击过般,出一串串几乎连成一线的可怕声响。面对这种根本避无可避的覆盖式攻击,面对死神大爷乐不可支拼命挥舞的大镰刀,几名趴在车厢地板上的特务排士兵,齐齐出一阵痛苦的"shen yin",看着被打成筛子般的木制车厢板,看着从这几个士兵身上倾淌出来的鲜血,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里,究竟嵌入了什么东西。1t
但他们毕竟是受过最严格训练,又被雷震这样一个顶头上司,狠狠操练了几个月的职业军人,虽然这几个士兵身受重伤,但是他们仍然死命咬住牙,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扣住他们身边一切可以扣住,可以让他们不会下意识弹起来的物体。1t
因为这些拥有实战经验的老兵,都清楚的知道,面对这种比几十挺重机枪一起扫射更密集,更强悍,杀伤力更可怕的弹片乱飞,如果自己的身体受不了疼痛而弹起跳起,他们的身体在瞬间就会被彻底砸成一团到处是洞的碎肉!1t
面对这一颗如果真的砸中,就可以把整列火车生生撕成两半,再顺便撕碎一半车厢的重磅炸弹攻击,整列火车都沸腾了,透过车窗,雷震可以看到,就是以他们这列火车为核心,那些搭乘火车,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谈起抗战来当真慷慨激昂的文职军人,就象是受惊过度的鸭子终于看到了水塘般,惊叫着,根本不管现在车已经过了七十公里,闭着眼睛就往铁路两旁看起来略略柔软的草丛上跳。1t
雷震打开车厢大门,正好看到前面一节车厢上,一个挂着少校军阶的军官,整个人都挂在车厢大门上,他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个面对十几条大汉,已经吓得不敢放声尖叫,只能用力紧紧揪住自己衣衫的处女,那种惊骇欲绝的表情,那种全身颤,明明知道应该跳下去,却因为车太高,死也不敢松手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当真是又好笑又可怜。1t
“你他妈的跳个屁车啊!”1t
一班长李民也探出了脑袋,看着那个在别的地方见到,他还要立正敬礼,现在却把中人面子都彻底丢光的少校,放声狂叫道“你现在跳下去,就算是摔断了腿也不要指望别人救你,你不是饿死渴死,就是被晚上出来找食的野兽给啃成一堆骨头!我们火车被炸弹干中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一起下车,走着去仰光嘛!”1t
那个军官在这个时候,整张脸已经被火车高行驶时,迎面撞来的劲风吹得满是眼泪和鼻涕,可是他却根本不敢用力去擦,只是用两手死死抱住车门上那个铁制把手,把自己的身体就象是只壁骨似的死死贴在车厢上。1t
面对死亡的恐惧,再加上李民一个小小班长的叱骂,已经让这个军官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他放声哭叫道“你懂什么?你这个小班长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懂什么?我告诉你,整列火车上除了你们看到的战车和火炮,还有工兵团用的炸药和雷管,还有三千多坦克备用的炮弹和十几万机枪子弹?”1t
顶着吹拂而至的狂风,听着那个少校的话,整个车厢里的特务排官兵不由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而那个少校歇斯底里的哭叫声,在这个时候,也愈显得鲜明起来。1t
“我们要真被炸中了,你还想活着下车?让我告诉你,别说是被轰炸机炸中,就算是我们放弹药的车厢被战斗机的机炮打到,我们整列车的人都得一起完蛋!将来就算是有人想替我们收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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