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由继室所生的乳臭未干小子!
想到这里,唐滟心情更加沮丧。
君老三上头明明有两位兄长,而且都还未婚配,怎样也轮不到君老三来娶她。如果她当真有眼无珠地嫁给这家伙,那她不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只能当个唯唯诺诺的三媳妇吗?
再说,就算媒婆将君老三赞成古往今来、天下无双的美男子,就算他真的文才冠湖广,可是…可是就算他再好、再俊,也不可能比得上楚行云!
唐滟的心一紧,眼眶湿濡,冰冷的朱唇微微颤动。
是啊。她意兴阑珊地缓下脚步,眼光迷迷朦朦的往雾气中心望去。这世间,再没有人比得上他。
尽避已将近两年没看到他,她的脑海里仍清晰刻印着他俊美的影像。他的一言一笑、他的深情眼光(却不是看向她)、他的翩翩风采,甚至他拒绝她的无情态度,都令她难以忘怀。
那夜在蝴蝶馆,行云问她为什么要帮他援救疏影,她也问了自己好几次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郁疏影死了,行云不就属于她了吗?
不,她痛苦地摇着头,心里很清楚就算郁疏影死了,行云还是不会爱她的。她太了解他了,他的痴、他的执着,即使石烂海枯、山崩地裂也不会改变。如果郁疏影真的死了,他不是痛苦一生,便是受不了死别的痛楚,和郁疏影共赴黄泉。
他便是这样专情的一个人,一旦动心,此生再也不会改变。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打动他的心的女人,为什么是郁疏影,为什么不是她?她绝不承认自己不如郁疏影,可是…可是行云不爱她。
两行清泪淌在她冰冷的小脸上,机械化的步伐缓缓登上春日亭的台阶。雾气弥漫,她眨了好几次眼,视线依然迷茫,五步以外的距离像隔层纱般看不清楚。
其实她又何尝不傻呢?
她才是春字下面最笨最呆的虫!
行云既然从未爱过她,也不可能会爱她,她干嘛还时时刻刻牵挂着他?他是死是活、日子难不难过,都不关她的事,她何必在意呢?两年前毋需费心救他,两年后更不必为他牵肠挂肚,她该忘了他,该把他抛到九霄云外,不再理会!
但心为什么这么痛?
每每想到他,想到要忘了他,她就好难过,五脏六腑仿佛要翻腾起来。
“啊…”她忍不住张嘴朝四周的浓雾扯开喉咙大喊,仿佛借着这番吼叫,可以将心中的郁闷和痛苦全都发泄出来。
“啊…”她不要再想他了,其他的男人虽然不像他那么出众,却对她仰慕有加。这两年来,除了前一年为她奶奶守丧外,这一年唐门的门槛几乎快被登门拜访的媒婆踩烂了,是她挑三拣四的,否则早嫁出去了!
“啊…”若不是因为求亲的人选都太烂了,她为何会挑不出中意的?就算没有楚行云俊,至少也得长得称头,再不济要文采斐然,武功高强,而不是獐头鼠目、滥竽充数、轻嘴薄舌的浮夸少年!
“啊…”难道想找个勉强可以入她眼的英俊、称重、文武全才、坚忍不拔、毅力十足又执着痴情的男子汉真的有这么难吗?
“啊…”那个君老三是什么东西?他具备她挑选夫婿的基本条件吗?
“啊…”她才不要嫁给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无名小卒,除非他是君家的继承人,否则她绝对不考虑他!
“啊…”
“你喊够了没?”
“啊…”
“你可不可以住嘴,让我安静一下?”
“啊…”
“算我求你行不行?闭嘴?”
“啊?”唐滟突兀地停住声音,仍含着清泪的水眸错愕的睁大。刚才她好像听到除了她以外的另一道声音。
“谢天谢地,你总算安静下来了。”如释重负的声音传自五步距离外的凉亭靠栏长椅上。唐滟的眼睛拼命睁大,虽然这道声音很温柔,却很陌生,春日亭向来罕少人至,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微风轻拂,躺在长椅上的人儿缓缓爬起身来,一张堪与百花竞艳的芙蓉脸蛋出现在雾气中。唐滟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望着美丽的人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姿态是那般优雅,举手投足俱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媚态,她看得眼睛快打结,口干舌燥。
修长如青葱般的纤指优雅地自打了个呵欠的红润粉唇上移开。唐滟像被慑住魂魄般,盯着美人儿那张稍嫌大了点的朱唇。虽然不是樱桃小嘴,唐滟却不得不承认,长在“她”脸上十分好看。
突然,一朵美丽的微笑自“她”唇间漾开,唐滟如受电殛般地瞪着“她”斜掠向右边的邪魅笑容,一颗心不试曝制地狂跳起来,脸颊一阵发热。她不敢再看向对方的嘴,忙将眼光移高,看向“她”挺直的鼻梁,再往上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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