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摊开,墨迹未干,热茶仍温。
“你在写什么?”
监正干笑:“臣……臣哪儿会写什么,这些都是……都是先贤批注的,臣只是誊抄一份,殿下勿怪,勿怪。”
“先贤?”长宁挑眉。
先贤的何须急着现在誊抄?
她一扫书案,果然,上面摆着两本同样的书卷,看模样的确是在誊抄,只是作为样本那册书卷上的墨迹新鲜浓亮,显然是近几日写完的。
她抿唇,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难怪她觉得笔迹有些熟悉,原来是慕清彦作的批注。
监正招呼小吏下去端茶,一边低声说:“殿下是来找郡王的吗?郡王已经走了。”
“他来过?”长宁挑眉。
监正点头:“郡王今晨来过好像在等您,不过打听到您出宫在睢安侯府用膳就走了,只留了这些书嘱咐您按顺序看,想也能习得三分本领。”
长宁手放在那摞书上向廊外遥望。
观星台在窗口的约束下沉静而美丽,清清淡淡的星光洒在其上,仿佛能看到男子疏淡孤寂的背影。
他的身影步步远行,登着月华,回到皎洁无暇的深处,像他来时一样,平静无声。
长宁脚步轻移,走到廊下。
慕清彦没有让她为难。
见面。
她还要费心去解释,去承诺,去报答他的成全,他的相助。
不如不见。
长宁仰头看向夜空,瞳孔映着月光,发了会儿呆。
“殿下,夜里风凉,您还湿着发。”银乔上前为她披上斗篷。
长宁转头,眉不知何时蹙起。
她心里发空。
长宁确信,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想抓住,想分析,想说清前因后果,却都是徒劳。
“殿下?”
长宁回神:“回宫。”
她走到门前,略微回头:“把这些书都带着,这是本宫的师父留下来的。”
“是。”银乔颔首,吩咐人将书卷整理好送到未央宫去。
监正则一脸惋惜,恋恋不舍地护着书卷离开。
此后,不论长宁还是慕清彦都未再来过观星台,像一个被遗忘的地方,或是被地方遗忘的人。
如此两日,和谈开始。
长宁换上一身戎装,这次是特意为她赶制的四品武将官服,绯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高束的发髻由彰显皇族身份的龙凤金丝玲珑冠罩住,身姿娇小却英挺非常,大步进殿。
入目却是鲜红一片。
两只大雁脖颈上系着红布被拴在一块呜咽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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