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低低地吟唱着前世那首《血染的风采》,浑然忘却了这已是几百年前的历史时空。身旁的朱默研愕然望着他,听见他嘴里哼唱出一曲曲调古怪但却异常悲壮的歌谣,心中有些疑惑但却瞬间消散在这漫天的伤感情绪中。
对于眼前这个能跟普通士卒称兄道弟,能与一般百姓嬉笑相处,位居高位的大明权臣,自己的丈夫,她越来越看不懂。就像今天一样,依林沐风如今的权势地位,即便是表达哀思又何须向亡灵下跪?但林沐风却跪了,跪地是那么自然。
以前,她以为林沐风是刻意为之拉拢人心。可后来,她惊讶地发现,所谓的阶级规则和贵族意识,在林沐风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侍女送上一杯茶,他下意识地说声谢谢,手下送过饮食来,他会呵呵一笑拍拍对方的肩膀。
林沐风半响才回过身来,摆了摆手。他的身后,数万士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轰然起身,仰起漫天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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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2年4月初十。徐辉祖的西征军在哈密城外,重创瓦剌和察合台的联军,以死伤万人的代价歼灭联军将近10万人。吐鲁番的包围解除,在明军的前后夹击下,察合台残部退回别失八里,而瓦剌残部一部分溃逃西域北路,一部分在帖木儿花的带领下向漠北老巢逃窜而去。
瓦剌人之所以如此惨败,除了徐辉祖指挥有方明军战斗力极强之外,漠北老巢被端、猛哥复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一个草原国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大汗,老家被明军占据,亲人子女被明军杀戮,瓦剌骑兵的军心还能安定的了?
几乎是在同一天,梅殷的大军也向鞑靼人发起了最后的大决战。数日后,鞑靼人最后仅存的数万军队被歼灭,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建文2年四月二十一日,大明皇帝册封的仁德大汗猛哥帖木儿在哈布尔称汗,接受瓦剌和鞑靼各部落的朝拜。自此,瓦剌和鞑靼一统,整个漠北草原实现了自元灭国以来的首次统一。
5月初二。林沐风率5万大军西进西域,先是与瓦剌残部帖木儿花部决战于老爷庙。老爷庙一战,从黎明时分一直到夜幕笼罩,不足2万的瓦剌残兵殊死反抗,虽然最终全部被歼,但明军也因此付出了巨大而沉重的代价。将近1万的大明骑兵惨烈无比地或死在瓦剌士卒的弯刀下,或与瓦剌人同归于尽。
满地的尸体和断臂残肢,充斥着老爷庙方圆数里的戈壁滩上。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一连数日都没有散去。
哈密城毁于战火,哈密人几乎亡国灭族。
徐辉祖分兵数支深入西域各地,清剿溃逃的瓦剌骑兵。5月二十五,他率明军进驻吐鲁番。与此同时,林沐风也率军赶到了吐鲁番绿洲之外。
“大元帅,诚靖王率军已到城外!”大明西域南道指挥使杨凌急匆匆冲进徐辉祖的临时大元帅府,也就是吐鲁番达鲁花赤至竺的王府,躬身朗声道。
徐辉祖脸上一喜,忍不住回身瞥了自己身后那两位女扮男装的侍卫,哈哈大笑,“走,随本王出城迎接诚靖王大军到来!”
红彤彤的有些火热的烈日高挂在当空,给硝烟散尽的、城墙有些破败的吐鲁番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不远处,林沐风的大军缓缓奔驰而至,马蹄声如雷鸣。
旌旗招展,黑盔黑甲如同一片黑云的神机营骑兵轰然而来,杀气腾腾,秩序井然。徐辉祖站在那里,忍不住赞叹道,“诚靖王这一支军队,威风凛凛,难怪能横扫大漠和草原,所向无敌!”
西域南道都督府副都督孙子含脸上掠过一丝惊色,与杨凌对视一眼,心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林沐风止住大军,自己带着数十名锦衣卫番子纵马驰了过来,下马向徐辉祖躬身一礼,“沐风见过王爷!”
徐辉祖笑着挽起林沐风的手,“诚靖王平定漠北,功高盖世,本王也甚是感佩。”
“王爷客气了。要是没有王爷在西域,要是没有梅驸马在东线两相呼应,沐风在漠北和草原必将一事无成。”林沐风笑着也向杨凌打了个招呼,“杨将军,别来无恙乎?”
杨凌恭谨地躬身,“末将拜见王爷,王爷神威不减当年,末将仰慕得紧。”
孙子含也上前一礼,“下官大明西域南道都督府副都督孙子含拜见大都督!”
林沐风笑了笑,在孙子含身上扫了一眼,继续与徐辉祖携手共行,向城中走去。
城门大开,至竺率领吐鲁番的官僚贵族和百姓也迎了出来,没有人统一号令,这些吐鲁番的子民们自觉地、面带敬畏地跪伏在地,高呼着“林大都督”。林沐风在西域的威名至今仍然广为传播,这个名字早已深入西域胡人的记忆,恐怕再也难以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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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辉祖西域功成,因为他是当朝的左丞相,担负着朝政大任,不久就被皇帝召回京师而去,整个西域和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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