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殿下需要同时将此密旨公之于众,免得皇上出尔反尔在事后卸磨杀驴加害殿下。”
朱高炽缓缓点头,“你所言甚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所担心的是,北平守军皆掌握在姚广孝手中,万一此人要带领诸将与我作对,恐怕会节外生枝另生风波……”
王彦召冷冷一笑,“殿下多虑了。姚广孝何许人也?别看王爷对他甚是看重,尊其为道衍先生,但说白了,他也不过是燕王府的一个奴才,他的权力来自于燕王府。没有燕王府,他什么都不是。如今王爷不在,世子就是北平主帅,世子要如何便是如何,姚广孝如若要反抗,立即诛杀便是。殿下放心,末将这就去召集本部兵马,随时听候殿下指令。”
“去吧,一个时辰后,你带兵包围王府,我马上派人去将姚广孝和诸将唤来,但有反抗不从者,杀无赦!”朱高炽猛然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罕见的冷厉之色。
王彦召领命而去。盏茶功夫后,朱高炽又唤进了侍卫统领马如龙,朗声道,“老马,召集王府侍卫,埋伏在殿后,待姚广孝等人到来,凡有违抗我命令者,你们立刻冲出来将之拿下!”
“是!”马如龙刚要离开,突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朱高煦当头而入,身后是姚广孝和几位将领,还有数十名军士。
朱高煦霍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只见寒光一闪,他手中的剑便刺入了马如龙的胸膛。鲜血喷溅,马如龙愤怒的惨叫一声,“郡王,你……”便倒了下去,冤枉地走上了黄泉路。至死也没明白,朱高煦何以要杀他。
朱高炽怒吼一声,“高煦,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朱高煦冷笑着,“王兄,我看你才疯了。父王南下远征,明军大敌当前,你不但不思抗敌,反而居然要私通林沐风,勾结明军背叛父王。本郡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这大逆不道之事,我要替父王清除了你这不孝之子!”
朱高炽哗啦一声推翻了桌上的茶盏,“朱高煦,这燕王府中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给我退下!姚广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兵闯进燕王府来,来人,将他拿下!”
姚广孝阴森森地道,“世子,你不仁休怪我不义。道衍毕生效忠于燕王,你虽然是世子,但却要背叛王爷——郡王殿下,速速拿下朱高炽,你便是燕王世子、未来的大明储君!”
朱高煦手持宝剑,缓缓向朱高炽逼近着。锋利的剑尖上还滴着血,那是马如龙的鲜血。他手下略微一顿,便将剑尖抵住了朱高炽的咽喉,“王兄,你不要怪我无情,实在是因为你有悖人子之孝道,大逆不道者人共诛之!”
朱高炽放声狂笑,“真是笑话。高煦,你那点心思,哥哥我还不清楚吗?不过,你便是杀了我,你也做不成太子。你以为父王能成功吗?不,你错了,父王铤而走险必将玩火自焚。说到孝道,父王违抗皇祖父遗诏,公然要夺自己侄子的皇位,这难道不是大逆不道吗?为了保全燕王一脉,为了北平百姓,我不得不走这一步!”
“杀吧,你有种,高煦,来吧,哥哥等着你把剑刺进哥哥的脖子里,让哥哥的鲜血染红你疯狂的皇帝梦吧!”朱高炽神色俱厉,大声道。
朱高煦的手微微一抖,他虽然凶悍,但眼前也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一时间,他倒是也觉下不去手。
姚广孝疾呼,“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哪。”
朱高煦一咬牙,刚要刺去,突听门口传来一声凄厉愤怒的女声咆哮,“高煦,你给我住手!住手!”
朱高煦身子一抖,回头一瞥,看见徐妃带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妩媚的脸上基金扭曲。他心中一乱,手中便一软,宝剑嘡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朱高炽长出一口凉气,缓缓倒退了几步,紧紧地靠在了墙壁上,这才发觉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逆子!逆子!”徐妃一个健步上前来,便扇了朱高煦一个巴掌,“你这畜生,居然敢以下犯上要杀害你的亲哥哥,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朱高煦畏缩地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无力地往一旁退去。姚广孝手下的军士们急忙上前护卫住他。见这些军士护卫朱高煦,徐妃脸色冷厉下来,手指着他们斥道,“你们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吗?难道,在这北平城中燕王府里,我燕王妃的话说了就没人听吗?”
军士们心里一阵害怕,他们只是小卒子,平日里见也见不到王妃,如今一见王妃发怒,岂能不畏惧如虎。他们回头看着自己的“主将”,见这几个将军也是脸露畏惧之色,不由心底大慌,也不待命令就赶紧退了下去,将朱高煦孤零零地一个人闪在场上。
徐妃冷哼一声,几个侍卫上前抓起朱高煦就走,姚广孝带来的军士再也不敢阻拦。
朱高煦默然耷拉着脑袋,任凭侍卫擒拿,一点也不敢放抗。他生来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朱棣都不怕,但他就怕他这老娘发火。大概,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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