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后方的中国民众的心目中,德安里一零一号无疑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代名词。而以'龙门阵';这闲暇时最大乐趣的重庆市民们,对这栋宅子的情形,更是津津乐道,言之凿凿。在他们口中,德安里一零一号不但内设有铺金饰银的金銮殿,其院内还有一座足可覆盖几条街区的地宫和一条能通到山城郊外的密道。
对这种广为流传的说法,虽是也是第一次光顾此间,可却从后世的文献中尽知其详的程家骥,自是不屑一顾的。
说白了,这处以一栋三层小洋楼为主体的西式住宅的内部装璜、生活设施,虽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豪华完善,却并没有什么太出奇出格的地方。院内用于躲避日军空袭的防空洞倒是有两个,一个是为前来进谒的官员、侍从人员、仆人准备的。虽深入地下十几米,可藏在走道尽头的地下室连一百平米都不到。
而'御用';的集防空、办公等诸多功能于一体的那个,不过就是走道比前者还要长几步,面积却也小得多。至于地宫、密道之说,那就纯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了。
"程将军,先生正在在楼上接见外宾,你先休息一下。"严组长边说,边把程家骥引领到了座落于那幛小洋楼一楼左侧的候见室的门前。
一进门,程家骥就被'刺';得连忙以手护眼。好家伙!等候'晋见';的高级军官可真不少,将军们的领章上那一颗颗耀武扬威的将星,腰间别着的一把把擦得蹭亮的'军人魂';短剑。在被放进厅中的温暖适意的冬日的映射下,纷纷绽放出了耀眼光芒,那场景好不壮观。可让程家骥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其中不缺与程家骥有一面之交的嫡系将领们,虽个个军容严整,可在神情面容间却大多带有一种,让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苍老憔悴。
"浩然!"严组长一转身离开,张玉灵那一口陕西腔,就从长方形候见室的尽头窜了出来。
正一头雾水的程家骥,在应声向张玉灵所在之处走去的同时,也使劲的打量着这位老相识。让他惊喜的是,受蝴蝶效应的影响,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多,戴上了中将领章的张玉灵,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
"宗麒兄,这怎么回事啊?"在与正带着七十四军在川东休整的张玉灵攀谈了几句后,程家骥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悄悄的指着那几个集体蒌靡的同僚,向张玉灵询问道。
"唉!可怜啊!给个女人吓成这样!"张玉灵所发出的这句极富有'人情味';的叹息。让程家骥不禁为一愣,心想今是怎么了,竟然连刚强孤傲的张玉灵都唱起'咏叹调';来了。
"对了!你一定是刚下飞机,要不那不晓得重庆正闹'婚灾';了。"或许是现场的压抑气氛给闷着了的缘故,向来言词简练的张玉灵,不但在情绪上反常,连嘴上的废话也多了起来。
程家骥一听'婚灾';这个词,心下便有了些下数。
能人生大喜之一的'婚';,演义成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灾';的女子,中国近代史上还真挑不上几个人来。可巧的是,时下正好有那么一位云英未嫁和'天子娇女';,有这份让人叹为观止的'铁笔刀功';。
"二小姐?"程家骥蚊声细语的求证着。
张玉灵先是点了点头,方用刻意压低的嗓口答道:"本来能让这位二小姐看得上眼的,起码要是现任、曾任战区的正副司令长官一级。听说,二小姐也曾按这个条件接触过几个,可都没成!这不,从十月初起,连咱们这类'小虾米';,都成二小姐眼中的'唐僧肉';了。"
程家骥这下子算是都明白了。那位早在少女时代就曾在南京街头公然枪杀阻止其违章驾驶的交通警察,又素有夺占人妻为已有的特殊癖好的二小姐,在早已过了标梅之年,又'屡试不中';的情况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放宽'择婿';的标准了。
可这样一来,恐慌的范围也就大大扩张了。
众所周知,这位深受'第一夫人';宠爱的二小姐的生身父母虽也是当朝权贵,可她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倒有两、三百天是与最高当局夫妇同住一宅的。
了解这些内情,对晋见最高当局的将领们会想方设法'打扮';一下,以避其锋芒,自是不足为奇了。
至于,才休了第三任妻室的张玉灵,能这样的有恃无恐,自是因他有抗战前,有怒而杀妻的前科做'免死金牌';了。
想是想通,可程家骥老是觉得漏了什么,他又接着问道:"宗麒兄,不会那么巧,他们都是单身汉吧?"
"谁说的,他们都跟你有一样,是有人疼的。只不过,二小姐可是有言在先,如果男方真是英雄,有妻室的也无妨啊。"说到这里,对自己在婚姻上的不如意,虽表面不动声色,可心中实是耿耿于怀的张玉灵,幸灾乐祸的有所指的说道:"只需把老婆都休了就成了!"
张玉灵的话音方落,再也撑不往的程家骥就直直弹了起来。身上的椅子也被他带得吱吱作响。
闻得这动静,一众如丧考妣的将军们,连头都没有回,便心有灵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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