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虚荣心的,即便谈泊如郑将军者,能为程家骥这个大名鼎鼎的抗日名将的一事之师,也不由得他不谈兴大起、思潮泉涌。更不用说那些锋芒毕露、少年得志的将军们了。如此一来,这个龙门阵也就愈摆愈长。若不是,腊戌城中派来的催请使者,已从单个发展到成群结队,这场谈兵论战,怕是要不到天黑不收兵的。
事后,细心的郑将军回想起此事,对程家骥为什么会对腊戌这座弹丸小邑这般重视很是思量了一番。结果却是白花了半夜的工夫,也没能得出让他自己信服的结论来。
郑将军会徒劳无功是必然的。腊戌的这种非同寻常,本就是程家骥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程家骥所来自的那个时空的抗战史上写得是清清楚楚,导致跨出国门时拥有十万雄兵悍将的远征军,到头来只有二万多残兵能留得性命的那场一九四二大溃败的直接原因,就是日军的迂回部队占领了腊戌城,切断了中国军队的补给线。
腊戌所拥有的"辉煌"的"历史",你要程家骥如何能不对这个地方高看一头。
因为先前耽搁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等到程家骥等人走到腊戌城门口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在美丽的斜阳下,程家骥再次见到了曾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利昂。利昂当然不会一个人来的,立在他身后的不仅有二十多名盛装礼服的土司、山官,还有七八百名一看就知道是惮邦各股势力凑出来的"全副武装"的勇士。
尽管在见惯雄兵劲旅的程家骥眼中,这几百惮兵大多数连乌合之众都不是,严格说来只能算是土鸡瓦狗。但他在被众人簇拥着穿过由这些惮兵所构成的兵墙时,却只能在面上做出一副深有荣焉的表情。可不管他再是抑制自己的情绪,嘴角边上所带着的那丝不屑的晒然,却是怎么也抹之不去的。
利昂是个处事精细的人,那里会看不出程家骥心中所想,他并过马头指着惮兵中的某一队人马问道:"楚将军,你看看我的兵如何?"
利昂所指的,正是程家骥先前觉得还看得过去那队百余人的惮兵。
程家骥顺口答道"队列尚整齐,军姿也标准,不错!利昂将军你请的英国教官吧!"
"楚将军是行家,还请点评指点一二!"利昂倒真点锲而不舍的精神。
程家骥这回也认真了些:"利昂将军!我一直认为,只有上过战场的兵才是完整的兵!你把兵在训练场上练得再精,也只能算是半个兵。不过能有这半个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合格的新兵得精气神三者齐备,你这些兵精气都有了,只是缺神,这个神说白了就是信念!"
"您的意思是,我要能让每个独立军的士兵,时刻记得他们是为了惮族的命运而战!他们就都有了神,那老兵又该有什么?"利昂恍然道。
程家骥笑而不答。他在心里说道'再上去一级就是军魂了,要是我说了你听不懂是白说。说了你还能举一反三,那我岂不是更亏大了!"
幸好,这时一大群土司、山官围了过来,利昂忙着给他们介绍程家骥这个最大的"召龙"都忙不过来,那里还有心思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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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家骥也好过不到那里去,他马上就发现在这些围拢过来的满口腥臭的家伙们的身上,还或多或少的弥漫着一股大烟土的"香"味。就这么着,被薰得头晕目眩的程家骥,夹上去一群烟民的当中进了腊戌城,到来了位城中央的土司官寨的门外。
入了官寨,两下里先是分宾主落座。程家骥自是坐首席客位,高踞主席却是那个干瘦如枯柴的腊戌土司,利昂则坐在程家骥的正对面。程家骥稍稍诧异了一下,便也想通了其中的原委,看来利昂的地位还没有高到能改变惮族客不压主的习俗的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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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程家骥所处的角度向下看去,穿着缅式筒裙正襟危坐的考察团的军官们与包着缠头翘着二郎腿的惮族土司官,壁垒分明坐满了两厢,却又都一脸的庄严肃穆,乍一看去上去,倒也有那么点"群英会"的意思。
紧接着,早已诸事齐备的盛大宴会,便在一阵悠扬响亮的象脚鼓声中拉开了序幕。
说是盛宴,可也不过是山珍野味流水价似的送上来,一群、群身着惮族服饰(与傣族大同小异。)的少女走马灯般的跳着舞而已。
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许会被水陆杂陈的席面引得食指大动,又或许会被这婀娜多姿的孔雀舞撩拔得心猿意马,最有可能还是两样都中招。说到底食与色这两样,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打动人心的事物之一。
可不巧的是,主人精心准备下的这些,在向来信奉食不厌精和在后世时就是个钢管舞"爱好者"的程家骥眼中,就只是些肉质粗糙、油腻得足以让人倒胃口的方形肉块和一场动作"保守"、水平业余的三流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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