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知,钱绅一张口,就把话说死了。
"两三天内,关于新十八军行止,行营就会有命令下来。在我估计应是调咱们去守南宁的多。"注意钱绅说的不是助守,而是守。这一字之差,就意味着新十八将独立担任南宁的核心守备任务。
"你们那个别在打转转了,你们想要的我允了,那两个大队,分别补充到一九九团、二百团。还不去接收部队去,晚了我就改注意了。"已无心思吊文颂远二人胃口的程家骥,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两个"电灯泡"给屁颠屁颠的打发了。
"维礼兄,你有意思是两三天内,日军就将占领钦州。"程家骥心里明镜似的,只有当出现这一种情况时,行营主任方才会做出,以南宁守军外调,从后方抽部队填防南宁之举。至于为什么不动离南宁很近的守昆仑关的兵,程家骥倒是能想通,那是因为昆仑关的位置太重要了,只有昆仑关不失,日军就是占了南宁,也只是得了一座无屏无障的孤城。桂北、桂中的中国军队随时可以南下攻击南宁。
让程家骥疑惑的是,钦州方向现已有四个军十万以上的兵力,就算是日军把六万多人全拉上火线,也应能抵挡一阵子。按常理来说,前线的形势,还没有紧张到,要急调桂北的部队去守南宁的份上吧!
钱绅没有真接把答案摆在程家骥面前,只是示意他若是不信,尽可拭目以待。
随后,怀着不解和担忧,程家骥带着几个参谋下部队去了。望着程家骥渐渐远去的背影。刚才还沉得住气卖关子的钱绅,倒心潮澎湃了起来。
'自己这个小长官,在有些时候上,还是不够成熟啊!安藤利吉敢直直撞在行营以几个军结成的铁板阵上,怎么会没有后手。';尽管能大致猜出对方的棋路,钱绅却并不认为已方有什么法子能按下对方从桌子底下,伸过来魔爪。甚至不认为,让日军拿下钦州会是一件坏事。
在钱绅看来,中日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是仅仅能用三、五个中国士兵等于一个鬼子来换算的。说白中国一直在用单一陆军的一体战,与日本三位一体的现代化作战方式相抗争。如此一来,至少在海边,中方是挡不住有舰炮掩护的日军。要想取胜,只有把日军放到内陆,才有可能。
事实上,钱绅还是小看了程家骥了。上午在视察快速纵队时,程家骥就想通了钱绅为什么敢如此肯定,日军两三天后,必下钦州。其实程家骥先前没有想到,大半倒是因为,他没有把日军要是使用大量伞兵占领我军侧后,会对我军士兵造成的强大的心理冲击,算在自己对势的估计里面。另一半,则是因为他这些日子已来,被重回故乡,而沟起了乡愁弄得方寸大乱的缘故了。
程家骥思索了许久,得出的结论竟与钱绅大同小异。即这件几乎无法防止其发生的事情,要是运用得宜,也未必不能化不利为有利,成为诱敌深入,各个击破日军的契机。只不过,他终没有钱绅所具有的那种视战场为棋局,视成千上万的士兵为随时可弃的棋子的冷酷,虽明知现在揭盅,或许对整个战局的发展有害无利,他还是按捺不住,跑了一趟八桂厅。
晚上九时,桂剧院。
程家骥和于三姑正在欣赏桂剧的保留剧目〈打棍出箱〉。这出戏说的是岳飞父子在风波亭遇难后,岳家二公子岳霖被奸臣昏君追杀,躲入民家,藏身于箱中,最后却喜结良缘的故事。此出戏的精华就在一个"打"字上,当演到衙差搜查箱子那一段时,演员在箱中、箱上,上下翻飞,煞是好看。这会儿,戏正演到这最精彩的一段,台下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演员的一举一动。而程家骥和于三姑虽然在表面上好象也是沉浸其中,实际上,二人却是各有各的心事。
让程家骥心烦意乱的,是今天下午,他从行营主任那里听到的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好"消息。
"主任,现在批准第五军、六十六军出动向广州方向出击,这不是自己挖自个的墙角吗?"虽说这个计划当初是程家骥提出来的,可眼下战端已开,安腾中将不是白痴,不可能从本已兵力紧张的桂南前线抽兵回援。出击的目的都没了,当初程家骥心目中的神来之笔,就成了自我削弱兵力愚行。程家骥是真的想来通,这个时候出击目的何在,难道真为了要攻打广州不成?
"重庆方面以为现在是出击的大好时机。日军主力已动,我方可趁形直捣广州。除了行营出兵两个军外,第四战区也将在出动一个多军配合。伟大的计划啊!若是成功一举收复名城,那震惊中外,自是不在话下。"行营主任显是对军委会这个预案,也是一肚子的火,语言间颇有不以为然的意味。
听到这个反击方案的目标竟真的是拿下广州。程家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什么玩笑!攻下广州!广州还有一个多旅团的鬼子,以三个军中国军队的攻击能力,能不能攻进得城,都两说,即便是侥幸得手,日军随时能以海军舰炮轰击广州,到头来中国军队在广州城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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