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
低沉的嗓音,没有初遇时的冰凉,充满了绵绵情意。
「你醒了?」漪莲微微一笑。「你饿吗?」
古立恒摇摇头,抚摸她布满忧虑的小脸,轻轻吟道:「绿竹漪漪,我心萋萋,敢问佳人,琴瑟合兮?」
见他毫无血色,还在竭力逗自己高兴,漪莲禁不住流泪。
古立恒替她擦去泪。「别哭,这可是我做过最好的诗喔,-别不领情。」
漪莲就着他的大手擦去脸上的泪,轻声说:「好好一首诗被你改成这样。」
「那-念原诗给我听。」古立恒孩子气地要求,其实想化解她的伤心。
漪莲点点头,背诵道:「瞻彼淇澳,绿竹漪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号-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真不简单,连《诗经》都学过。」古立恒爱怜地看着她被泪水浸染得更加晶莹的眼睛。
漪莲羞愧地说:「可是我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涵义,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古立恒笑笑,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缓缓地说:「这首诗讲的是为人之道。做人当像青竹般高风亮节,如美玉般禁得起切磋琢磨,真正有道德修养的君子不靠宣扬吹捧来成就自我……」
见他脸色愈加苍白,喘气急促,漪莲急忙阻止他。「你不要多说话,等你好了再讲给我听吧。」
「那-不要再哭了。」他喘息地说。
『好,我不哭。」漪莲强忍着泪扶起他,喂他喝水。
「跟我说说-读书的情形。」喝过水后,他觉得好一点,便要求道。
漪莲苦着脸说:「我很调皮,没有好好读书,现在会的这点是娘逼出来的。」想起总管曾说他自幼习文,不由赞叹道:「你才是有才气,三岁能读诗,七岁能行文,弱冠之年就高中状元,官拜四品御史。」
古立恒淡然一笑,转移话题道:「说说-的家庭。一
漪莲想想,说:「我家没什么好说的。爹爹家前几辈也出过举人,可惜后来家道中落,爷爷开了铁铺,传给爹爹。我姥爷家在扬州,是读书人家出身,可是逃难到了青浦,姥爷姥姥病了,是我爷爷和爹爹收容他们,后来娘就嫁给了爹爹。爹说我机灵,就让娘敦我读书写字。」
「那凤生呢?」
「他呀?」漪莲笑了。「自小大人们就说凤生哥哥是我自己捡回来的姑爷。」
「是-捡的姑爷?」古立恒脸色灰白。
「那年我才两岁,哪知道什么是姑爷?」漪莲摇着他的手,说:「凤生哥哥姓张,叫张凤生,自幼没爹娘,在街上乞讨。凤生哥哥说,我是可怜他,怕他饿死才将他拉进家门的。」
「那怎么成了未婚夫呢?」
「前年我满十五时,爹娘那么说的,还要我们点香拜祖。」
「-喜欢他吗?」
「喜欢。」感觉古立恒的手在颤抖,漪莲轻捏他的手,继续说:「凤生哥哥比我大八岁,从小就对我好,特别护着我,我很喜欢他。」
说到这,她停住了,眼里流露出迷惑痛苦。
古立恒的心脏彷佛压着沉重的巨石,又紧又痛。
漪莲未察觉他的变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从未对我大吼大叫,也不会凶我,更不会吓我。可是你会,你吓我、吼我,还想掐死我,可是……」她的眼睛再次溢满泪水。「可是我偏偏喜欢你。以前我以为这辈子就跟凤生哥哥在一起了,可是现在我……」
「-怎么样?」古立恒小心地问,他明白她的苦恼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泪水流下她的脸庞。
古立恒举起手抹去她的泪水,轻声说:「-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呢?」
「我不知道--可是,我喜欢你跟喜欢凤生哥哥不一样,喜欢凤生哥哥是从小的习惯,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还是可以高兴地玩、开心地笑;可是离开你,我要怎么活?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爹娘怎么办?凤生哥哥怎么办?」
她将脸埋进古立恒的手中,声音消失在啜泣里。
古立恒无言地轻抚她的头顶,感受她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的手心。
明白她的心后,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绝对不会放走这个已深植他心底的女孩!
是的,他绝不会放走她,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得到她!
满天彩霞映红了西边的天际,带着初冬寒气的冷风从江面上吹来,使美丽的夕阳余晖略显凄凉。
漪莲坐在最大那扇窗前,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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