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提着饭菜来到天台,钱小飞仍落魄孤寂地坐在阳光下,清凉地秋风从天台上掠过,将他脑后垂落的银发扬起,幻出一片耀眼的白芒,增添几分飘逸出尘之气。
看着钱小飞孤单的背影,紫衣心中颇为酸楚,若非是为了她,他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一头白发,一头可爱的白发,钱小飞,你又不是伍子婿,你又怎会一夜白了头呢?那天晚上在地下洞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七少,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晚钱小飞是为了怪物而去的,而且七少将钱小飞保护的很好,这包括他身上的一切秘密,比如碧绿色的血……
紫衣其实很想知道钱小飞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她没有问,应该让她知道的,她不问他也会告诉她,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她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只是,她现在真的很想为钱小飞分担些痛苦和无奈,但这些日子,钱小飞却始终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令她无法接近,唉,一切都慢慢来吧。
缓步绕到钱小飞的身前,紫衣将饭菜轻轻放在长椅上,微笑着拿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钱小飞怔怔地出神,被紫衣这一举动吓得一楞,他抬头向上看了眼紫衣,但她那温情娇媚的眼神使他无法发作,于是他自嘲地笑了笑,接过筷子顺手放在饭盒上,低头信手抚摩着猫和老鼠的毛发没有说话。
钱小飞的那一眼,令紫衣的心隐隐做痛。
那一眼是陌生的一眼,使二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目光中的冷酷和茫然还有忧郁,对,是忧郁,深深的忧郁浓浓的忧郁,使紫衣的心神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这种忧郁,使他看上去有着同龄人未及的成熟,这种成熟对紫衣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几乎可以用弹无虚发来诠释。
从钱小飞离开别墅至今,二人再未曾说过一句话,现在都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紫衣羞涩地笑了下后先开口了:“谢谢你。”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很多是内容,也许是对钱小飞应诺帮助七少表示感谢,也许是暗示着她已经原谅了钱小飞,也许是……
钱小飞砰然心动,心中瞬间转动着无数的念头,最终他却也回答了三个字:“不客气。”
他的口气好冷淡啊,紫衣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迅速思索着寻找着话题,不仅是为了缓和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也为了引导钱小飞走出颓废的状态。
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戒指和手镯上,紫衣强做笑脸:“灵儿和小雪说这是赝品,我却不信,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她们与我有什么关系?愿意要我就给她们,不要我就省了,解释……没这个必要。”钱小飞淡淡地说着,但话语透着的坚决却比石头还要硬。
紫衣心中莫名其妙地喜悦起来,也许是因为钱小飞对蓝灵和小雪冷淡无情的态度吧,人总是自私的,特别是在爱情的领域,无论男女,都有种强烈的占有欲望,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希望别人染手,这时候她一扫心中的阴蔼愉悦地笑着说:“即使你解释了也没用,这戒指和手镯就象长在你的肉里,谁还能把它们拿下来,抢都抢不去……她们不要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钱小飞看着振作起来焕发出令人绚目的美艳的玉人,他的心中一荡,忍不住调笑着说:“若你想要,即便是把手砍了又有何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他的眼睛非常清澈,惑人的眼神仿佛会说话般表达着他的真诚和希冀。
“去死了你。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给你个机会你就顺竿上,你真是个臭无赖,注定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说着说着紫衣脸红了,天啊,这和打情骂俏有什么区别,她现在还没做好爱他的准备呢,她有点害怕他的挑逗了,担心自己会说些不合适宜的话来。
钱小飞却没有趁机发难,紫衣的那句‘注定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触及了他的痛处,作为一个怪物,今生注定是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了。脸上的笑容蜗牛似的收进了面具里,他黯然垂首,重现先前的失魂落魄的表情。
紫衣见他如此心中慌乱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玉手紧紧攥着裙子的一角心乱如麻,最后,她长叹一声起身离去,在楼梯口处才想起一事回身说:“七少叫人给你送来电脑,你无聊的话可以上网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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