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朝隔着铁栅栏坐在余弦的对面,相对于在法庭看见的那次,现在的他显得更加消瘦,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以前满头的长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光脑袋,眼睛里少了之前的灵动,更多的是一层死灰般的颜色。一双手平放在腿上,上面有一双亮得晃人眼的手铐,只要一动,便会发出“叮叮”的撞击声。
余弦不忍观看,悄悄的将头压了下去,吕朝安慰似的笑了笑,说:“没事的,不就是一死吗?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比你早去了几十年而已。只是今后就不能陪你这个好兄弟了。”
听他如此说,余弦只感觉到眼睛一热,泪水便流了出来。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却绝对不软弱或者多愁善感,心到悲时,有几个人又能忍住?
余弦良久之后抬起了头,对吕朝问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完成么?”
吕朝一直强装的笑容突然隐了下去,疯狂与悔恨交叉在眼睛里浮现,他底声说:“当初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都怪我太冲动了,不然也不会落到那女人的圈套之中。现在吕家绝后了,现在所有东西都是她的了。要是早知道她如此狼心的话,我宁愿让我那个恶心的叔叔活着,也不会便宜了她。”
余弦听出了这话中的恨意,问:“哪个女人?是谁?”
吕朝冷笑了几声,其中却带着自嘲,说:“还能有谁?好深沉的心机啊。为了对付我们吕家跟在吕方强身边委身了那么多年。精密的布下一个个局,然后慢慢的收拢,终于在现在完成了。帮吕方强去夺我们家的财产,让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父亲因急火攻心而死,然后再让我含愤的杀了吕方强,最后的受益者是谁你还看不出来么?现在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的了,甚至那些我老爸拼命守护的吕家传下来的古董,现在,一切都是她的了?”
余弦心中猛的一动,瞬间很多的东西涌了上来,前面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现在终于清晰了起来。只是吕朝能看得出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如此做。他还没问,吕朝就已经自己开口了:“这些我也是在杀吕方强的那天看清楚的,再经过这几天的仔细推敲,所得出来的。”
余弦看着吕朝,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和法官说?这样起码会让他们进行重新查证,这样你不会被判死刑,最多也就是无期。”
吕朝嘿嘿笑起来,但是却笑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他说:“你以为我没有说吗?我说了,但是有什么用,他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是在狡辩。认为我在为我自己开脱,他们甚至不去调查一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为什么这么急处死我?这里是那女人的地盘,现在只要我一死,吕家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她为什么要让我活?”
余弦脑袋猛的炸开来,他突然想起了在和李局长见面时候他所表达出来的那种太过于做作的正气,哪怕是再正直的人,现在也知道一个人情吧。他那么做不是有点太过了么?还有那座金弥勒,虽然不能说价值连城,但是百万是绝对值得的。但是李局长连眼睛都没有闪烁过一下,这又说明了什么?还有无意中瞥到的李局长胳膊上不小心露出来的价格绝对不蜚的那块珍藏版复古手表。
他真的就如他表现的那样么?或者早就有人给了超过那座金弥勒太高的价钱,让它黯然失色?
那既然他会被收买的话,别的人呢?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那女人为了尽快让吕朝死还真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这其中所用的人民币可能不下千万吧?
真是一个巨大的数目啊。
余弦默默的想,既然他们能为了钱顺从那女人的意思,那么也可以用钱将他们搬到自己这边吧?一座金弥勒不够,那就砸他一百座、一千座!甚至一万座都可以,和吕朝的生命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的吕朝真的冷静了,脑袋也清晰了很多,他拥有了一双可以洞穿事实的眼睛,但是这一切来得却是如此的晚。他看出了余弦的想法,无奈的说:“你是不是想用钱将弄出去?”
还没等余弦回答,他又接着说:“没用的,这些事不是光用钱就能解决的,吕方强原先就将他的企业的总部设在这里,如今再加上我爸所有一切的财富,可能也已经转移到了这里。那绝对是一个巨无霸的存在,现在重要的是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地盘,他们的一切都牵连在起。要知道,贪污的人有时候并不只是为了钱而贪污,在得到金钱的同时他们会想到权利,想到安全,想到平衡,想到隐藏。所以只要是一个有大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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