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是夜。
窗外的风很大,很冷。但在这间屋子里,却绝不会让人想到寒冷二字。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它没有华丽的装饰,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因为每一样东西看得出都经过了主人最精心的挑选,每一样东西都在它最应该在的位置。
这间屋子里最引注目的是一张桌子。
好大一张桌子,有着这世上最结实的桌面和最稳当的四条腿。
当然,还有人,两个人。
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
一个健康的男人和一个另健康的男人,他们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呢?
他们相对而坐,每个人端着一杯酒。
温暖的灯光照在他手中的酒杯上。
他的手修长,看得出这是一双枯燥得如树皮一样的手,这双手的主人一定很不爱惜他的手。现在,这双手正玩弄着一杯酒:
“Lafite(拉斐)1998”
温暖的灯光也照在他手中的酒杯上。
他的手也很修长,看得出这是一双天生就美丽的手,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这双手的主人竟然会是一个男的。现在,这双手正摇晃着一杯酒:
“Pontet Canet 1996”
这些酒是头一个他今天下午刚在一家特价店翻出来的,他找遍了126个酒窖,搬开了437个橡木桶,付给了老板3000×10块人民币才得到的。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看酒瓶喝下这些酒然后再说出它的名字。
他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些红酒能让舌头变紫?”
他道:“好像听说过。”
他道:“你有没有舌头?”
他道:“好像有。”
他道:“这就够了。”
他道:“这就够了?”
他道:“我正好买了这种酒,而你的舌头正好变蓝了”
他道:“就这么简单?”
他道:“就这么简单!”
他仰天大笑,他捶着桌子笑。这确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突然,他的笑声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件本来绝不应该看到的事。
他道:“你看到没有,那几瓶酒洒了一地?”
他道:“我不是瞎子。”
他道:“是你开的瓶子,你去把它们清理干净”
他不说话,低下头,很仔细地看那杯98年的Clos du Marquis。
他道:“你不要抵赖。这个屋子只有两个人,既然不是我,那只有一种可能,是你。”
他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是我”他没有动,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他道:“你不能起来收拾一下?”
他道:“不能。”
他道:“莫非你想让我去收拾?”
他道:“你猜的不错。”
他道:“你认为我会去吗?”
他道:“会的。”
他道:“你打翻的酒,而我却要去收拾,你不认为这整件事很可笑?”
他道:“是很可笑。可是你非这么做不可。”
他道:“为什么我非这么做不可?”
他道:“因为金希吩咐了你负责照看房子”
他道:“你这么有把握?”
他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他叹了口气,忽然笑了。没有人能够抵挡这样娇媚的笑容,除非是个瞎子。他当然不是。
他柔声问道:“能不能给我个更可以接受的理由?”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出手。
只要一招。一招。就足以将对方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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