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陡然间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墓室变化,我的神经经受了从混乱到狂野、从狂野到震撼,又从震撼到叹服的考验。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建筑大师们对于建筑结构里隐藏的活动变化、机关埋伏的研究从来没有停止过,特别是在某些意义重大的藏宝库之类的地方,建造者会挖空心思、殚精竭虑地设置机关变化——但那些小巧的机变,最多不过是一堵墙、一间房子甚至几扇门、几个窗子的腾挪改编,哪儿比得上整片墓室的重新组合变化?
站在墓室的入口,我唯一能够发出的感叹就是:“天!这不是地球上的人力所能做到的!至少,不是已知的地球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
我扶着石壁呆呆地站在这里,早就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战战兢兢地不敢向前迈步,仿佛一步踏过去,就会随着面前这些奇妙的建筑,一起进入莫名的未知世界。
白色的光到达金字塔外壁缺口时,就自动停住了,不再向隧道里蔓延。
我慢慢伸出手,让双掌浸润在那些光里,能感觉到正有一种凉浸浸的感觉把手掌包围住,像是面对一个超大冷库的入口一样。
“有——人——吗——”我鼓足勇气,纵声大叫。
没有回声,仿佛那些白光,俱备吸收音量的柔性作用。当然,无论是隧道还是墓穴内部,只有我自己怔怔地站着,没有另外的身影。
“谁——在——里——面——切——尼——博——士——”我以为触动机关的人是切尼博士,所以开始试着叫他的名字。
仍旧没有回声,试想一下,若是有人站在墓室的某个角落触动机关,而墓室结构又发生了这种颠覆性变化的话,那个人肯定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被机关扭转时的巨石移动挤成肉酱了。
向身前的地面看看,仍旧是刻满了各种古埃及象形文字,与以前进来时看到的地面没什么变化。墓室的顶上,亦是如此。唯一不可思议的是,我的视线里找不到任何一条拼接的石缝,无论是地面还是头顶。
“没有石缝,结构的改变是如何发生的?”特别是地面上原先存在的那些黑黝黝的裂缝呢?它们被挤压拼合后,岂不是必须得有石缝留下来?
我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十米外的地面上,希望能找到拼合的痕迹,但最后还是失望了。地面浑然一体,所有的象形文字都是完整地连成一片向前延伸着,仿佛它们最早建成时就是这样的一体状态。
我蹲下身子,把双掌平放在地面上。地面上的石块带着惊人的寒意,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令我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便把自己的手急促收回来。
现在的感觉,面前简直就是一个打开了缺口的冰库,只要一踏进去,就立刻有被冻僵的危险。
在徘徊和迟疑间,我变得进退两难,准备开始后撤,先回地面再说。
就在此时,隧道里响起了急促的奔跑声,其中一个人一边跑一边急促地呐喊着:“谁在那里?谁在哪里?”那是谷野的声音,疯狂而暴怒,又带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哑。
对于谷野的身份,我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如果没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冷静功夫,谷野怎么会取得先前蜚声国际考古界的名气?现在的谷野,完全是一个意气用事、胆怯自私的莽夫,绝非做大事的人才。
“又是……又是你?”谷野冲到近前,用恶狠狠的野兽般的眼神盯着我。
在他身后,是气定神闲的詹姆斯。同样是急速冲刺奔跑下,詹姆斯的领带依然平滑整洁,西装扣子也一丝不苟地扣着,并且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不管这笑容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毕竟他是在笑,而不是谷野那种只有在疯狗脸上才能看到的气势汹汹的神情。
“是我,有什么不妥吗?”我背靠石壁一侧,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已经警告过你,金字塔里的一切都是属于——”
我扬起手,制止他继续狂吠下去,并且向隧道里撤退了十几步,让自己远离墓穴入口,免得谷野误会我要跟他争什么。
詹姆斯居然气定神闲地倒背着双手,向墓穴深处看了看,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风先生,你是第一个到场的,有什么新发现吗?”
听他的口气,并没有把墓穴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作是“新发现”,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步了。
“新发现!新发现……”谷野用日语嘟囔出了两句粗俗的脏话,抬腿向里走。
我本想提醒他几句,不过看了日本人骄横不堪的样子,索性忍住,安安静静地作壁上观。
谷野大踏步地进了墓室,丝毫不怕寒冷,笔直向那广场中央的池子走过去。
詹姆斯凑近我,神神秘秘地问:“风先生,咱们谈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巨变之下,他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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