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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地面上阳光普照,是一个标准的沙漠里的大好晴天。
我回到帐篷里,苏伦正在专心地查阅资料,看见我先是一怔:“风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强撑着钻进睡袋,觉得颈部以下,已经像浸在冰水混合物里,彻骨寒冷。
“我好像是感冒……感冒……打摆子疟疾……”一阵阵寒意和燥热开始向我轮番侵袭着,牙齿咯咯打颤,腿脚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搐着。以我的过人体质,就算再严重的急性病,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击倒我。
我的思想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前不断浮现出伯伦朗临死前的惨状。
“我要死了吗?我也被法老王的诅咒击中了?”此时此刻,我心来感觉到的不仅仅有恐惧,更多的是一阵阵好笑。因为在我所有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从来都是对“法老王的诅咒”不屑一顾。
“风哥哥,别慌,我去找药品……”苏伦的话听起来非常遥远,像是灵敏度极差的对讲系统的声音。当然,营地里跟彩虹勇士的军需车上,都会有治疗疟疾的特效药物。
我昏迷了,最后的知觉,只剩下手脚不停地抽搐。
关于法老王的诅咒,是一个科学与迷信双方争执了几百年的问题,各执己见,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确确实实,有一部分人进入金字塔、接触过某些塔里的物品后,离奇死掉,但更多的人却还健康地活着,并且直到生命最终的“自然死亡”。
迄今为止,我认为最正确的解释是“细菌论”。当那些无法感知的远古细菌侵入人体时,体质好的,对细菌不敏感的便可以毫无妨碍地活下去,细菌敏感者在不知不觉中身体发生病变,而且是不同于地球上已知病变中的任何一种,所以看起来是“离奇死亡”。
我呢?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解剖结果?
当然,我没死。
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空荡荡,像是标准的失忆症患者。我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条银鳞白蛇,它吐出的信子每一下都几乎直舔在我鼻尖上,颈部的鳞片全部笔直陡立,像围着一条奇异而冷酷的披肩。
看这种情形,它应该是盘坐在我胸口上的。
这明明是唐心豢养的那条白蛇,怎么又要对我下手呢?到底在搞什么……
“小白,可以收工了。”是唐心冷漠的声音。
白蛇一闪,已经从我视线里消失。
我只当自己是睡了一觉,上次被幽莲搞的失忆昏睡时不也是这样?不过这次还好,身子轻快,神清气爽,猛地坐起来。
仍旧在我自己的帐篷里,床前只坐着紧拢着狐裘的唐心,那条名叫“小白”的蛇早就钻进了她的左腕袖子里,只剩一条尾巴尖在外面。
“不必谢我,救你,是为了换取千年尸虫。”她依旧冷淡,慢慢把双手抄起来,挺胸昂头,高昂如君临天下的女王。一阵风吹过,我的头皮猛然开始发炸,因为在她狐裘的长毛缝隙里,几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并且正在不停地辚辚蠕动着。
胃里一阵猛烈地翻滚,如果不是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只怕马上就要大吐特吐起来。
唐心忽然灿烂地一笑:“我是蜀中唐门的人,身上携带几只虫宝宝当然最正常不过了,可惜,它们像我一样,都很怕冷畏寒。只等风先生大力援手,拿到千年尸虫,改良它们的生长基因,必定能够……”
“对不起,我已经、已经受不了了……”我跳下床,拚命跑出帐外,跪在地上,重重的呕吐了两大口。
我不惧怕毒虫,惧怕的是跟这些毒虫融洽地搅和在一起的唐心。这样的女孩子,似乎天生就是为“毒虫寄生”而生的载体。我不明白,老虎怎么会被她所掳掠?
吐够了,我抬起头才发现,老虎、宋九正站在我身前五步远的地方,用一种嘲弄、戏谑的冷漠神情看着我。
老虎的确变了,从前的他为朋友两肋插刀、江湖救急最热心肠,并且我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他看着我,像看着一头落魄的野兽。
宋九的眼光像两根尖锐的绣花针一样,我毫不怀疑等唐心一声令下,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软剑送入我的胸膛。
“我没下蛊,风先生,你跟几百年来每一个低估蜀中唐门的江湖前辈一样——你最好记住,我们唐门最厉害的并不是毒、蛊、暗器,而是我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斗志与勇气。”唐心步出帐篷,腰挺得笔直,脸上泛着淡淡的象牙白色,五官精致得像汉玉里的刀工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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