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脸上。
我坦然地迎接着他的注视,并且快步走过去。
“风?”他只说了一个字,两道浓重的黑眉扬起来,继续审度着我的脸。
“是,久仰冠南五郎大师盛名。”我握住他伸出的手。
手术刀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向我提到过冠南五郎,并且绝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受了他的影响,在我心里一直把对方当作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是值得信任的导师。
“燕逊、萧可冷还有小燕、孙龙、大亨都向我提到过你,当然,还有手术刀本人。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骄傲万分的特立独行之辈,假如一个人赞赏你就罢了,偏偏每一个人都那么肯定地对我说,你很了不起。所以,不管是三人成虎也好、随声附和也罢,我都想亲眼看到你。现在,我看到了,也相信他们的眼光不会错。年轻人,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苏伦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他笑起来的时候,横在眉心里的一行“七宝抱山纹”渐次舒展开来,像是捏在书生手里的精巧折扇,缓缓张开,洒脱而飘逸,带着说不出的华贵之气。
我放开他的手,谦逊地低头:“谢谢大师谬赞,手术刀曾经告诉过我,以后见到大师时一定要恭恭敬敬地执弟子礼,闻听教诲。”
他的手给我的感觉稳定而干燥,并且蕴含着一股循环流动的真气。那几秒钟里,我触摸到他掌心里的“天地人三才纹”,明明白白构成一种“龙走天涯”之势,每一道都清晰深刻,是掌纹里极少见到的帝王之相。
“风,你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不过,不必在意,命在天而不在我,即使是再好的相法、相术、掌法,没有文武相济、水火相融的时势,也不会有大的作为,对不对?”
他倒背着手,昂然微笑着,身上那套雪白的意大利西装与飞旋的齿轮一道发出耀眼的银光。即使是刚刚走过外面的废墟,他脚上那双名贵的欧式皮鞋上仍旧一尘不染,只有在走路时随时运用“踏雪无痕”的轻功,才会达到这种防尘效果。
我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外表上露出来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他看透内心,立刻平心静气地向后退了一步,恭敬地点头致意。
“苏伦,这一次能够顺利进入‘亚洲齿轮’的世界,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想要什么奖励,考虑好了就告诉我,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揽月,师父一定替你做到。”他回身向着苏伦微笑着,如同慈父看着自己的爱女。
苏伦摇摇头,大声回答:“师父,弟子什么都不要。”
她在接连遇到我、看到大师兄叶萨克和师父冠南五郎之后,满腔喜悦无法细说,完全抛开了素日冷静沉着的那层“假大人”式的伪装,重新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与顾倾城的甘于沉默等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倾城被冷落了,始终站在我身后十步以外,默不作声。
在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模样古怪的驼背老头子,穿着一身极不合体的灰色西装,头发胡须都乱糟糟的,简直不成样子。在他背上,打横拴着一个同样是灰色的木箱,长度约有一米半,宽带半米,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当他发现我正在盯着自己时,立刻眨眨眼睛,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大师,我们的事可以开始了吗?”顾倾城等到苏伦笑够了,才恭恭敬敬地向冠南五郎鞠躬请示着。
老头子应声取下了后背上的箱子,小心地平放在地面上。
冠南五郎摆摆手:“不,再等一下,等叶萨克探明了地脉的波动频率再开始。顾小姐,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不必急在一时,对不对?”
他的右手食指、无名指上,戴着两枚灿烂的白金指环,随着手掌的摆动,发出点点湛湛精光。
据媒体上的资料显示,他已经接近七十岁,但神采气势,却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特别是凝视某一个人时,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要劈山裂石般将对方每一个毛孔都看穿一样。手术刀那样的江湖大人物对冠南五郎都赞叹不绝,可见我面前这人,真的是绝顶高手中的高手。
“风,咱们一起去机械体顶上散散步,如何?”他向我招手,掌心的手纹一亮,但紧接着又收了起来。
我自然只有从命的份儿,他这样的人物站在这里,像是星星群里突然坠下一颗太阳,任何星光都不足以与太阳争辉,全部黯然失色。
那道金属阶梯极长,他悠闲地向上攀登和,脚尖几乎不沾地一般,轻飘飘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风,关于‘亚洲齿轮’,你知道多少?”他漫不经心地问,目光仰视极顶方向。
我认真地回答:“欧美方面的著作基本都阅读过,您的十几本著作也读过两三遍。”大学的后半段,我一直在做《诸世纪》方面的调查研究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