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个永无烦恼的天堂。”
她掠开额前散落的黑发,乌亮的眼珠一转,一个心满意足的浅笑从嘴角渐渐浮起来。
我替老虎感到惋惜,毕竟他那种日日红楼、夜夜笙歌的江湖浪子是不太容易定下性来安心喜欢一个女孩子的。爱上唐心,根本就错得一去千里,不知道这盘残局会让他怎样黯然神伤。
“世间真的有天堂吗?”我淡淡地笑着问了一句。老虎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他遭到如此巨大的打击,势必也会让我感到不安。
“有,在他身边,随处都是天堂。”唐心低声回答。
她从孤高冷傲的蜀中唐门准当家人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变化落差之大,真的很难叫人适应。
“唐小姐,如果你肯用这样的温柔态度对待老虎一天,就算要他的人头,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的推辞。”我并非想为老虎抱不平,只是无法理解唐心的突然转变。
她忽然笑起来:“风先生,有句古话叫做‘女人心,海底针’,一个女孩子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旁人又怎能看透?老虎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的缘分只能是好朋友,而他完全不同。当我从悬崖上坠落下来,落在他的怀里,看到那张黄金面具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个怀抱是我的心终生安然栖息的地方。”
我缓缓地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风先生,你看这里——”她停下来指向一张屏幕。
有一名浑身黑衣的清瘦男人身体急速旋转着向前猛扑,同时身体的头、手、臂、腿、脚五处飞射出无数件古怪暗器。他的后背突兀地显现在屏幕上,两侧肩胛骨下的位置各绣着一只七彩八脚蜘蛛,颜色至为艳丽。
这段影像是不断循环重复的,估计长度约有三分钟,只是画面上除了怪石嶙峋、犬牙交错的山洞岩壁,就只剩他自己了。
“‘幻蛛’唐妄?据说是蜀中唐门里能在一瞬间发射暗器最多的高手?”我只看了一眼,便辨认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右侧相邻的一块屏幕上,一个矮小精悍的男人十指间夹着八支耀眼的钢针,跃下一片断崖,以雷霆万钧、不死不休之势向前急冲。
“这一个,风先生也该认识吧?‘死针’唐破,曾经在蜀中唐门‘名人堂’里排行第三十五位,与我的九爷爷唐妄向来是形影不离,同阵对敌。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长眠在前面了,江湖上只留下关于他们的无稽传说。”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些片断记录下来的都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蜀中唐门的高手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唐心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轻轻摇头:“风先生,你知不知道历朝历代的唐门领袖为什么总是梦想着要一统江湖、横行天下?人生在世,最热衷的是名、利、钱、权四个字,他们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再向高处发展,就只能是寻求执掌天下的重权。我亲眼看见,唐门的地下藏宝库里堆积着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就算唐门弟子个个穷奢极欲、疯狂挥霍一百年也足够支付了。我的先辈们要的,是脚下的整个世界。”
近五百年的武林历史舞台上,蜀中唐门作为旗帜鲜明、野心不灭的主角之一,时时挥舞着试剑天下的大旗粉墨登场,所以江湖前辈们时常感叹,没有唐门的江湖绝不是一个完整的武林世界。
“唐小姐,蜀中唐门的善恶好坏还不到盖棺论定的时候,我更关心的是这两位唐门高手正在与什么人对敌?”
越过这两块屏幕后,我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左上方的屏幕上展示着的是一个身材黝黑颀长的印度人,脖颈上挂着十几个五颜六色的竹哨,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前方。当我站在那块屏幕前面时,目光正好可以与他对视。
“蛇王昆蒂沙?”一想到他的名字,我的后背上倏地一寒,立即有一层鸡皮疙瘩暴跳起来。
昆蒂沙属于印度北方的无冕之王,擅长巫蛊、驭蛇、下毒、行咒,不仅仅是普通民众顶礼膜拜的对象,连几个势力庞大的土王都对他非常忌惮,甘心每年虔诚进贡给他。如果屏幕足够高的话,我猜一定能看到他身子下面蠕动纠结的眼镜蛇,因为那是他的招牌形象,每次盘膝打坐,总是驱使几百条眼镜蛇结成蒲团,铺在地面上。
唐心跟上来,向昆蒂沙合掌行礼。
我敢断定,屏幕上所演示的全部都是高手对敌的场面,但把这些片断挂在岩壁上,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风先生,我们向前去吧,能够有机会见识古人杜牧《阿房宫赋》里的壮观场面,总是一件幸事。”
看得出,唐心对这里的一切并不了解,她盯着那些屏幕时的迷惘表情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一路向前,屏幕上显示出的画面越来越诡异,因为我发现所有的高手有一个共同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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