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西南面,皱眉苦思的表情立刻被恬淡的微笑所代替。表面上看,卫叔是这群雇佣兵的总指挥,实际上,顾倾城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心骨。
卫叔低声咳嗽着走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条死蛇,慢慢开口:“小姐,流动哨死了一个,他的伤口在指尖上,只有一半个毒牙印子。这种飞蛇的毒性实在太猛烈了,只怕咱们没有合适的药物遏制它,难免受其荼毒——”
他的军用棉衣上的扣子都系错了,显然是仓皇起床,根本来不及整理。
“抗病毒血清呢?难道一点都不见效?”顾倾城冷静下来,摸着自己瘦削的下颌沉思。
卫叔摇摇头,紧了紧棉衣,苦笑着望了我一眼:“风先生有什么高见?”
从他深邃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更多复杂的意味,并且怀疑这是他故意导演的一场“逼宫”闹剧。
假设飞蛇来自隧道内部,不可能仅仅出现一条,况且我们驻扎在此地已经好几天了,如果它会跑出来伤人,不会迁延到现在才下手。蛇不是人,没有辨认道路、辨识目标的能力,不可能伤了哨兵后直奔顾倾城的帐篷,而且恰恰是挑中了我也在场的时刻。
种种疑点综合在一起,基本可以断定,飞蛇不过是卫叔的工具,故意夸大事实,逼我回古寨去借碧血夜光蟾。
“高见?我没有,明日一早,分派人手在本地驻扎,其余人轻装简从,全力向隧道深处搜索。有了老虎做向导,这一次不达目的绝不收兵。”
我坦然迎着卫叔的目光,故意装出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的样子。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不想下套来愚弄别人,更不会懵懵懂懂地落在别人的圈套里。
卫叔举手捋了捋斑白的头发,苦笑更深:“风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这批人是经不起几次折腾的——”
顾倾城冷峻地截断他的话:“卫叔,遵从风先生的话。从现在开始,他说的话与我说的一样,大家必须毫无条件地执行。”
帐篷里的气氛尴尬起来,卫叔的手愣在半空里,过了十几秒钟才迟疑着点头:“是是,我知道,我会传达下去。”
他蹒跚地退了出去,顾倾城略带不满地冷笑着:“卫叔老了,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点惜命怕死,不太适合探险。”她纤细的十指互握着,表情完全冷静下来,仿佛飞蛇出现带来的猝发危机,对她没有丝毫的触动。
在处理某些突发事件时,顾倾城的能力似乎更在苏伦之上,一瞬间表现出来的镇定颇有大将之风。
“风先生,这些植物人的去留问题,需不需要再商榷一下?我认为及时送他们出山,到距离最近的大城市医院去疗养才是上策,留在这里,只怕会延误治疗,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你看呢?”
顾倾城这番话绝对是好意,但我却觉得席勒、飞鹰、李康或许能对接下来的探险工作有极大帮助。当我无法探明真实情况时,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在这片大山里失去了灵魂,命不该绝的话,应该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重新得到灵魂,翻然猛醒过来。
“留他们在营地里驻扎,既可以作为防守拒敌的后队,又能看作前军的接应,从兵法上来说,这属于狡兔三窟的计策,总不能让其他势力抄了咱们的后路,把所有人都堵在隧道里。顾小姐,我该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见。”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礼貌地告辞,回自己的帐篷。
老虎已经醉倒了,手里握着酒瓶,横躺在床垫上,一阵一阵鼾声如雷。
红小鬼耳朵上塞着耳机,正十指翻飞地在电脑前忙碌着,屏幕上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字符飞速闪过,令人眼花缭乱。
“两个没心没肺的人,一个能喝能睡,一个能吃能玩。”我摇摇头苦笑,大家散沙一样各行其是,我希望自己是能够聚沙成塔的人,把所有力量集合在一起,最终产生开山裂石的巨大动能。
清晨,我是最后一个醒来的,耳朵里首先灌入的是红小鬼手底下“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声,忙了一整夜,他的打字速度仍旧丝毫不减。
老虎盘膝坐在门口,东面初升的朝阳斜照在他头顶上,黑发变成金发,散发着近乎神圣的光芒。他很平静,但也很消沉,失去了酒精的庇护之后,他暴露出了自己的内心真相。
“喂,醒了?这一次,美国人的‘得克萨斯空想壁垒’又被我们干掉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圣诞节的两国黑客大战,美国人肯定输得掉裤子,哈哈……”红小鬼大笑,一枚闪闪发光的硬币在他的左手指缝里翻来翻去地转动着。
“今天,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进山洞去看会飞的蛇?”我不想分心,直奔主题。
“去!为什么不去呢?来就是为了看看热闹的。”他答应得很爽快,随手关掉电脑,双手抱着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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