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连开了五枪,因为就在蒋光栽倒的瞬间,窗外有股劲风卷进来,风里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就像在石墙那边时我感觉到的东西一样。
龙从于云,虎从于风,那是江湖高手们的俗谚,但我知道,这东西跟龙虎无关,只是一阵阴邪之极的暗流。
它卷过蒋光、蒋亮、李尊耳的尸体时,很明显从他们身上攫走了什么,我敏锐地意识到,它带走的是他们的思想,然后它的能量突然间增强了,变得无比活跃起来,像是一团刚刚添加了干柴的篝火。
我屏住呼吸,枪口直指着它。弹夹里还有十五颗子弹,但我知道,普通的子弹似乎并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它之所以停滞不动,应该是在等待时机,攫取我的灵魂。
“你是什么?”我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明知道对方不会作答,但我仍然下意识地这么问。李康冲出去之后,飞鹰他们肯定能意识到楼里出了问题,会急速赶过来。如果想在丛林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得先除掉这东西。
脚步声从楼下杂沓地传来,中间夹杂着枪栓“喀喀”拉动的声音。
我有半秒钟的分心,毕竟耳朵里传入那些声音时,注意力总会受到影响,但在人与人的对决中,这点破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对方不可能在半秒钟之内突破十五步的距离向我展开攻击。
“咻”的一声,它向我冲过来,似乎已经对我的思想变化明察秋毫,要的就是那半秒钟的空当。
我连开了九枪,枪膛的后坐力还没有完全从掌心消失,它已经到了。一阵冷彻骨髓的寒意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犹如赤身**掉进了零下二十度的冰库里,失去了任何动作的能力。感觉上,我已经变成了一支完美冷冻的冰棍。
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忽然一暗,何寄裳尖锐的叱喝声响起来:“小青——”尾声未落,她腰间缠着的青蛇已经弹跃起来,卷向我的肩头。刷的一响,在我肩头、脖颈、脸部、额头连缠了五圈,密密匝匝地罩住了我的上半身。
我及时地在它缠过鼻梁时长吸了一口气,立即闭住呼吸。比起那团阴气,青蛇身上滑腻腻、冷冰冰的感觉显然更令我安心。此刻我头顶犹如扣了一只巨型的安全帽,失去了所有的视觉、听觉、嗅觉。这种状态下,时间和方位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但我仅凭着最后的感觉,仍旧射光了枪膛里剩余的六颗子弹。
子弹可以撕裂人的皮肉、撕开不带装甲的车厢铁板,但却只能从“它”身体里毫无阻碍地钻过去,射到木楼的墙板里。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并且伴着湿漉漉的感觉,然后是飞鹰的吼叫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凶手在哪里?”
头顶紧缚的感觉倏地没有了,青蛇滑落在地上,我马上能够再次自由呼吸了。
二楼上至少站了十几个人,全部荷枪实弹,其余队员则塞满了那道窄窄的楼梯。那东西已经不在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完全放下心来。
何寄裳靠在窗口,抱着胳膊,面色无比古怪。
“风,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死的?”飞鹰挥动着手枪,显然对何寄裳起了疑心。他的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眼袋和黑眼圈也浮现了出来。
梁威走过来,伸手捡起地上的青蛇,我这才发现,它已经断为三截,伤口处整齐得像被一柄利刃飞快地切削而过,环形骨骼的白茬非常刺眼。看得出,梁威非常疲惫,弯腰、起身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而滞重。
我收起空枪,抹去了耳畔的蛇血,向飞鹰笑了笑:“没事了,似乎跟石墙那边发生的怪事差不多,有一股邪气撞进来,杀了他们三个。大家请先退出去,我跟何小姐有事情谈。”
飞鹰闷哼了一声,向身后挥手,队员们立刻有秩序地退了出去。
我拍着梁威的肩膀:“你该好好睡一觉,太疲倦的话,会影响大脑思考问题的能力,没什么好处。我们的路还长,以后倚仗你的地方多得是呢!”
梁威一笑,露出被香烟熏黄了的牙齿:“我知道,只是担心小关的下落。如果他在,临阵应变的能力会胜过我。”
他黝黑的额头上,布满了长短深浅的皱纹,忽然转向何寄裳提高了声音:“云南五毒教与蜀中唐门,是江湖上最擅长下毒杀人的两大门派,手法干净利落,无可匹敌,而且杀人之后从来都是坦然承认,绝不推诿,这一点,历来受江湖好汉敬重,对不对?”
何寄裳冷笑:“对。”
梁威老老实实地鞠了一躬:“谢谢。”然后转身下楼,他的话,无疑是在开脱飞鹰对五毒教的疑心。
飞鹰抬起左手,抚摸着自己粗糙的面颊,断指的位置光秃秃的十分刺眼。
“风,也许,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你说呢?”他沉吟着。
我沉默无言,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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