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灯光,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琥珀石,但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再次丢下戒指:“对不起,我今晚说的话太多了,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好像满脑子的话需要向外倾诉似的。”她捧起杯子,低头喝水,左侧颈后一条青色的血管触目惊心地闪现出来。
我始终没忘记獠牙魔的诅咒,并且清醒地知道,明早醒来,她脖子上将出现第三个齿痕。
“我说到哪里了?”她再次仰起脸来的时候,倦意更浓。
“说到那条充满了飞蛇的山谷,后来呢?轰天雷有没有更详细的报告传过来?”被蛇啮咬过之后伤口溃烂的先例极少,正常情况,人会死于蛇毒,而不是某种导致重度溃疡的病菌,除非自身的器官问题。
“对,山谷,那么危险的山谷,却有一个很温馨的名字,叫做‘兰谷’。”她撩了撩长发,又偷偷打了个哈欠。
“兰谷?的确是个好名字。”我猛吃了一惊,苏伦要去的,不就是“兰谷”?
“事情到这里就停止了,因为古烈奇夫本人忽然没了下文,几个月后才有消息传来,说他在格陵兰岛遇到了毫无预兆的暴风雪,永久失踪了。至于轰天雷方面的探索行动,叶先生开价到二百万美金,对方仍旧不肯接盘,只好停手。”
关宝铃起身,打了个无法掩饰的大哈欠,不好意思地笑着:“风,我希望今晚能睡在这个房间里,不全是因为胆怯,而是一直觉得神谕会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出现,只怕到时候不能及时通知你。”
她的话,语调真诚,没有丝毫扭捏和暧昧。
我极其自然地点头:“好,你睡吧,我会在这边守着火盆陪你。”
这或许就是苏伦与萧可冷最担心的局面——寒风呼啸的深夜,渴望彼此温暖的男女共处一室,犹如一间堆满了黑火药的秘室,哪怕有一丁点火星迸射出来,就会造成惊天动地的爆炸。
关宝铃很快便睡着了,发出细微的鼾声,根本对我没有丝毫必要的防范。
我重新在火盆里堆满了木炭,觉得应该打电话阻止苏伦,因为目前的情况,她似乎没必要冒那么大的生命危险去一意孤行地探索阿房宫。我的真实想法,或许可以等北海道这边“海底神墓”的事告一段落,我们联手行动,把神秘的第二座阿房宫弄个一清二楚。
电话又开始震动起来,是萧可冷打来的。
“风先生,反恐专家已经到达,您的四座瞭望塔的建议,与专家的想法不谋而合,预计明日正午之前,一切都会安排好。神枪会方面,已经到达了近五百人,霍克先生负责选派高手,组成二十支五人战斗组,负责寻福园的警戒。其他暂时用不到的人,已经驻飞库手打扎在另外的别墅里。美军提供的武器,都是在伊拉克战争中表现最优秀的枪械,特别是‘星’型全方位狙击步枪,更是目前欧洲军火商最为青睐的品种……”
萧可冷的话似乎也显得有点太多了,其实不必事无巨细向我汇报,美军的枪械实力,我比她更了解。
“风先生,自从离开枫割寺,大亨的情绪一直很平静,他对把关小姐留在您身边这件事很放心,我怀疑其中会有什么阴谋,稍稍提醒一下。”这才是她图穷匕见一样的关怀。
我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发出轻微鼾声的关宝铃,苦笑着回答:“我懂,谢谢关心。”
萧可冷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好吧,请多保重。”
我也回了一句:“保重。”
这一夜并不漫长,我记得自己添了最后一次木炭后,便趴在侧面的桌子上睡着了,一直到被彻骨的寒意冻醒。
天已经大亮,纸门上洒满了白花花的阳光。
火盆里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火炭,我迅速加了些木炭进去,同时觉得自己的手臂和双腿麻得厉害。
关宝铃仍在沉睡,被子遮住了半边脸,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心理学家说过,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爱一个女人,最直接的判断方法,就是看喜不喜欢她清晨刚刚睡醒的样子。除掉胭脂香粉的伪装之后,赖在被窝里的才是最本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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