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而孤独踯躅地存在,就是为了破解这牌子上描绘着的秘密。”
当她向“亡灵之塔”那个方向困惑地望着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底写着的无奈。
“钥匙?我不懂你的意思。请接着说,鉴真大师以及十大弟子在寒潭里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的灵魂能千年不死,而不是他们?”
我真怕她说出“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这句话,水火无情,我希望自己将要经历的是“冒险”而不是“送死”,真正伟大的人物毕生应该遵循的行事原则,应该是“不怕死”而不是“不知死”。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了,经历过一次深海恐惧之后,我想任何人在下水之前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他们?都消失了,既不见生还,也不见浮尸。寒潭仿佛是一张死神张开的大嘴,从大师兄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十大弟子全部吞噬了进去,不留痕迹。”
这件惨事已经是一千年之前的历史,但从藤迦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仍然让我有些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鱼群又一次被惊动了,倏地散开,池子里像骤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红色礼花。
“它们,饿了。”藤迦说了莫名其妙地一句话。
大群的锦鲤,每条体长只有二十厘米左右,跟亭子下面那几条大鱼相比,年龄只怕要差四五年不少。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很多话要说,也希望自己是最合适的听众,至于鱼饿不饿有什么关系?
“出来吧,再偷听二十年,你都不会顿悟的,做这些无用功干什么?”藤迦又开口,转头向着亭外的竹桥。
我感觉到了杀气,一种强大的无坚不摧的杀气,混合着精钢刀刃与血腥气的味道。
有一个穿着黑色潜水衣的人无声地从桥下游了出来,双腿一屈一伸,上半身已经露出水面,黑色面罩下光芒熠熠的双眼在我身上连扫了几次,冷冰冰地开口:“什么是顿悟?那不过是老和尚们骗人的鬼话!人活着可以吃饭、睡觉、享乐、风光,一刀劈下去,头身两段,一了百了,那才是顿悟,而且是彻底的顿悟,哈哈哈哈……”
她是一个女人,声音还算动听。
“你走吧!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跟风先生静静地聊几句。”藤迦挥挥手,脸色平静。
嗖的一声,黑衣人身子一卷,已经从水里跃到竹桥上,右臂反手握住肩膀上的刀柄,又是一阵冷笑:“我要那块铁牌,还要知道它上面的秘密。”
她穿的并非是军方或者民用的正规橡胶潜水衣,而是江湖上的水贼海寇们常用的“鲨鱼皮水靠”,一旦离开水面,几分钟时间内身上的水珠就会自动滚落,不留痕迹。
铁牌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它的归属权,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丢给这个从水下钻出来的黑衣人。
藤迦的脸色依旧平静,看着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要跟风先生单独聊。”
铁牌就靠在竹榻旁边,黑衣人迅速逼近,手一直搭在刀柄上,引而不发,气势惊人。我的心情受大人物说的“鲛人”事件影响,刚才忽视了桥下的异常状况。
“太不自量力了——”藤迦低声叹息着,也就在她头上再次有灰发飘落的时候,黑衣人猝然拔刀,带着一圈动人心魄的虹影,切向藤迦双腿。这只是虚招,她的裤管里倏地射出一条黑色的五爪钢索,唰的一声勾在那块铁牌的镂空处,一发即收,铁牌便落入了她的手里。
黑衣人的武功的确诡异高明,但她得手后还没来得及大笑,藤迦便如影随形地追了出去。只有半秒钟时间,铁牌又回到了竹榻前的位置,分毫不差,但黑衣人已经踉跄着向后倒退,武士刀也无力地垂落在腿边。
藤迦的武功之高,绝对出乎我的预料,与在埃及沙漠时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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