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摇头:“我的眼睛好疼,别问我……它快瞎掉了……”
没错,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过度使用眼睛,肯定会有瞎掉的危险。我也颓然地闭上眼,暂时休息。
突然,我听到了某种“轰隆轰隆”的声音,就在玻璃盒子四周,无比巨大。玻璃盒子随即震动起来,地上的牌子唰的滑向塔门。我睁开眼,毫无选择地一个鱼跃扑过去,在它进入水中的前一秒捉住了它。
牌子很凉,应该是金属制成,幸好并没有什么古怪的灼热感觉。
我吁出一口气,小心总是没错的,特别是一步比一步更糟糕的时候,一定得事事谨慎。牌子的尺寸恰好是长一米、宽五十厘米,应该就是瑞茜卡发现的所谓“海神铭牌”,但我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现这五个字,只有那些古怪的图形。
我把牌子抱在怀里,从沉甸甸的份量估计,这是一整块三厘米厚的金属板。
“它怎么会悬浮在半空中呢?是下面这个空间发出了类似于鼓风机的力量,吹得它一直悬在空中?但它又怎么能穿越玻璃地面,进入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
困惑越来越多,并且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结束,只会一步步更糟糕。
关宝铃突然低声抽泣起来,接着哭声突然放大,变成了号啕大哭,在塔里不停地回荡着。
我无法安慰她,任何虚假的语言都不会产生作用,我们的结局,会比死路一条更糟糕。如果下面这天窗打开,玻璃盒子会径直掉落进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重返人间,或许永远不必再考虑这个问题了——下面不是超级大国的海底实验室,也会是外星人的神秘地球基地。总之,我们是对方捕获的猎物,下场可想而知。
“风,我们完了,是不是……”
时间过了多久?没有计算过,也没法计算,停了的腕表成了我身上最无用的装饰物。关宝铃脸上惨淡的笑容像根锋锐的刀片,狠狠地切在我的心上。
“或许还有机会,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我故意装着平平淡淡的语气。当然,像小白鼠一样活着也是活着,但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活”毫无意义。
“我很冷,过来抱着我好吗?”她张开双臂,袖口一直不停地滴水。
我身上也早就无数次湿透了,面对搂抱的诱惑,骤然深吸了一口气,一丝一丝吐出来,让自己的脑子逐渐变得清醒。现在不是最后拥抱殉情的时候,我需要做最后的努力——“我出去看一下,别太沮丧,一切还会有转机的!”
搂抱、亲吻甚至做任何成年人都会做的事,在此时都是可以原谅的,毕竟每个人都希望在自己彻底失去未来之前疯狂一次。死亡,给了每个人疯狂的理由和借口。
我很想放纵自己,在关宝铃身上迷醉地索取一切,但心里倏忽闪过了苏伦的影子。
“如果她在这里,会彻底放弃吗?不,只要有一口气、有最后一秒钟可以搏一把,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大哥、手术刀以及江湖上任何一位成名得道的前辈,面临困境,必定都会战斗到底。我,杨风,是‘盗墓之王’杨天的弟弟,不能给他丢脸,不能任由自己死在这里……”
我走向塔门,从容跨进水里,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水是红色的,但我的正前方,就在玻璃盒子外面,似乎骤然腾起了无数浑浊的雾气。我向前划了一段距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斜向外看,遍地的海沙似乎都被搅动起来,像是刚刚发生过剧烈的爆炸,海沙是被爆炸的力量带向四周,久久不能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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